金殿中頓時肅穆下來,朝臣們行跪拜大禮,高呼“臣等恭請陛下圣安”。
隨著帝王落座在龍椅上,淡聲說了一聲“平身”,下面的眾人也隨之站起。
謝韻已然提前從青州歸來,那今日的朝堂之上就是她的主場,朝臣們默契地沒有說話,都等著謝韻走上前去述職。
青州貪污官銀的官員名單已經在謝韻手中捏著了,她神情平靜地走到金殿中間,彎腰淺淺行了一禮,然后將手中的名單交給了旁邊的內侍官,聲音平緩地說起了青州水患的事情。
淡雅如清泉淌過的嗓音在大殿中響起,眾人皆靜,認真地聽著謝韻話中內容。
話畢,謝韻抬起頭往上面瞄了一眼,正好對上魏湛那雙捉摸不透的目光,她心中一跳,旋即低下頭,在魏湛點頭應是之后恭謹地退回了原位。
犯事的官員均被移至大理寺審理,之后的事情就不是謝韻能管轄的了。
大理寺少卿陸銘走在殿中聆聽圣喻,在青州一事說完之后,緊接著又說起了昨夜里溪山郡王在云間河岸遇見刺客的事情。
這事已經在今日清晨的時候傳遍了盛陽城,在場的大臣們有些消息靈通的已經在上朝之前知道了,當然也有些消息閉塞的,還沒來得及聽說這件事。
沈清予就是其中之一,他昨日在戶部待到很晚,所以就干脆睡在了戶部,今日起來就直接來上朝了,溪山郡王這事他并沒有得到消息,此刻乍一聽,既覺驚訝又覺荒謬。
那魏章空有皇室血脈,卻是宗室里的一個敗類,他親眼見過魏章當街調戲民女的惡行,此刻聽說魏章遭難,沈清予心中沒有什么兇手慘無人道的想法,反倒覺得魏章這是惡有惡報。
“昨日大理寺和提門司均沒有從花船上尋到那行兇的樂姬,但也正是因為沒有線索,才說明行兇這人不是什么普通的樂姬,若沒有人在背后相助,怎么能在大理寺和提門司的堵截下完美逃脫”
陸銘一邊說著,一邊側眸看了旁邊站著的謝韻一眼。
可能是破案多年的直覺,他總是覺得溪山郡王這事和謝韻脫不了干系。
青州水患的事情已經結了,謝韻根本沒必要快馬加鞭地趕回來,而且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花船上和嘉郡王世子、寧王喝酒
不說這時間為什么如此巧合,單論謝韻回來喝酒的這個理由,就根不住腳。
她特意回來花天酒地有什么好處么除了平白惹一身臊,陸銘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理由能讓謝韻這么做。
謝韻注意到了陸銘的眼神,她光明正大地看著他,回以一笑。
一旁的沈清予看見,眉頭微蹙,他看了謝韻一會,開始在心中回想謝韻和魏章有沒有過過節。
這事要是謝韻做的,他心中還有種理所應該的感覺。
“大理寺和提門司抓不到人就推辭說兇手不簡單,還說什么背后有人在操控,陸大人怎么不直接說是大理寺和提門司的人不行呢,這和進士
考生不能金榜題名,反過來怪考題難不是一個道理嗎
而且溪山郡王平日里是什么樣的行事作風,大家都清楚,他老人家遇上這事,應該也不是那么稀奇吧。”霍修竹從武將隊伍里走出一步,眼風凌厲地嘲諷著。
dquo這怎是一個道理,溪山郡王出身宗室,身份貴重,尋常女子受了苦果也沒膽量這樣報復回來的”
陸銘是可是文臣,自然不能任由霍修竹一個武將嘲諷,他當場反駁,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本是談論政事的金殿竟成了溪山郡王荒唐事跡的曝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