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視著下面的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吏部上書霍霽云面前,命人押住了霍霽云。
霍霽云是霍修竹同脈的小叔,三十出頭就坐上了吏部尚書之位,背靠霍家平步青云。
魏冶冷笑,帶著霍霽云和幾位重臣往外面走,聽說霍修竹雖然在婚嫁之事上面與家里鬧翻,但對家里人還是不錯的,不知道這位能不能威脅到霍修竹呢。
不過兩個時辰,朱雀門已然是橫尸無數,血流成河,好在雨水及時沖刷,眾人只能在空氣中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霍家軍緩緩朝勤政殿的方向逼近,謝韻和霍修竹騎馬走在后面。
隔著不近了距離,勤政殿門外的眾人能清晰的瞧見不遠處的場景,謝韻坐在馬上,行于首位,后面跟著霍修竹和幾位副將。
他們都以為是霍修竹手握兵權有了不臣之心,竟沒想到為首做主的是沒有任何權柄的謝韻
自從謝韻被陛下發落云州避難之后,謝韻手中就沒有任何權力了,她一個沒有實權的少師,是怎么號令得動霍修竹的
石階之上,雍王將手中刀刃對準了霍霽云的脖頸,揚聲道“霍修竹,你現在伏罪,本王或許可以放過他,也可以放過霍家全族,但若是你執意造反,那可就說不準了”
霍修竹看著石階之上的情景,抿唇不說話,倒是被挾持的霍霽云一臉坦蕩,在這種時候還笑了出來,“不必在意我,霍家衷心為君,死又何妨”
魏冶嗤笑,“這也叫衷心為君你霍家的衷心就是枉顧皇子性命,領兵攻入皇宮造反”
周圍的朝臣們沉默不語,但目光都放在了雍王和謝韻身上流轉,不知道這倆個是不是都抱著造反的念頭。
雍王的野心是真的,但謝韻也未必無辜,她枉顧皇子性命攻入皇宮是真的,就算攻入皇宮的行為可以解釋,那蔑視皇嗣性命的罪名可不能解釋。
謝韻回頭看了霍修竹一眼,然后對著臺上輕笑,“你說是皇子就是皇子了還說他不是呢,野種而已,何必太過在意。不過霍大人的衷心確實值得謝韻敬佩,雍
王殿下,你現在是什么境遇你心里清楚,就算你殺了這里的所有人又能如何,還不是要死的。”
這話就不只是不拿皇嗣性命當回事了,還是不拿朝臣的性命當回事,這下眾人看向謝韻的眼光就從救世主變成仇人了,紛紛以控訴的眼神討伐她。
“但我這個人心善,看在霍大人的這份衷心,也看在雍王殿下和諸位宗親的面子上,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陛下在戰場上不明生死,咱們這么做也都是為了大周啊,誰能說得清對錯呢,這樣吧,你放了諸位朝臣,我今日便不殺你,如何”
“呵,你當我是傻子,你說啥什么我就信什么。”魏冶不信謝韻說的任何一個字。
“口說無憑,確實不能讓人信服。”謝韻做思考狀,又說“這樣吧,一會我放人開城門,護送雍王殿下出城去封地,保證絕不追討,你若是不放心,就帶一個夠分量的人質一起走就好了,例如剛剛出生的小皇子。”
“小皇子是陛下的獨子,有皇子在手,我若是敢追你,你帶著皇子玉石俱焚不就好了,我雖然不是很喜歡陛下有其他的女人,但皇子已經降生,這么多人看著,我哪敢對皇子做什么,對吧。”
魏冶手中刀劍松動,讓身邊的士兵去將小皇子抱走。
能活著,就沒有人想死,謝韻說得對,若是帶走小皇子,將來天子回朝也得顧及皇嗣的性命,賜一塊封地安撫,然后再將皇嗣迎回,這樣他造反逼宮的事情也許就輕輕揭過去了。
霍修竹雖然覺得放走魏冶麻煩些,但謝韻已經發話,他只能聽從命令,畢竟謝韻救得是他霍家的人。
不多時,皇宮已經為雍王打開一條通道,謝韻真的遵守諾言,讓魏冶帶著小皇子走了。
但雍王的離開并不是風雨的結束,謝韻將所有大臣關緊了勤政殿中,沒有將人都放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