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什這才察覺到音樂的詭異,似乎并不只是副本拿來嚇人的工具。她來到安珍妮門前,先是敲了兩下門,問“珍妮,你醒了嗎”
門內沒有動靜,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
彌什看向羅凡德,羅凡德立刻會意,踹開了房門。
脆弱的木門當然不是聯邦督察的對手,僅一腳,它就連門帶鎖地整個飛出去,與此同時,濃厚的血腥味順著流通的室內風,飄進彌什的鼻子里。
該死,真出事了。
光是聞到血腥味,彌什就覺得大事不好,現場似乎比她想象的更慘烈一點。
羅凡德先進的門。
還沒等彌什進來,他就大喊著讓她別進來,還說“有些糟糕。”
能讓一個閱案無數的督察說出“糟糕”兩個字的現場,究竟是怎么樣的彌什沒聽勸,直接從羅凡德身后擠了進去。
房間景象映入眼簾。
滿地都是鮮血。
還沒來得及凝聚的紅肆意流淌在木地板上,有些被木材吸收了,有些還沒有,殘存下來。最可怕的不是滿室的鮮血,而是鮮血上面的血
腳印
無數腳印踩踏著鮮血,印出一個又一個馬蹄狀的半圓形。
羅凡德蹲下身體用手比劃了一下,腳印只有他半個手掌大“什么人的腳那么小”
“不是腳小。”彌什光是看一眼,就知道這些腳印的出處了“而是它們都踮著腳跟走路,所以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腳尖印。”
得虧彌什昨晚大著膽子從門縫朝外看,不然光是這半個腳印,就夠他們迷惑一段時間了。
她凝神觀察血地板。
似乎是同一個人流出的血,滿室密密麻麻的腳印,
腳印印在房間里,也就是說,昨晚演奏的“人”都進來了。
為什么
彌什不解,她昨晚都直接偷看了,那些“人”都沒有進她房間里。難道安珍妮做了什么,觸發了副本的死亡條件
彌什疑惑了一會兒,后知后覺意識到“等等,珍妮人呢”
珍妮并不在房間里。
房間里除了血和腳印,什么都沒有。難道昨晚珍妮自己跑出去了
就在彌什和羅凡德討論要不要出去找人的時候,忽然,一聲尖叫聲從門口響起。
兩人應聲望去,發現是一臉煞白的曹芝芝,站在門口雙腿發顫。她表情驚恐地抬起右手,緩緩指向房間正上方。
彌什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咋一眼,無論是她還是羅凡德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安珍妮就在他們的頭頂上。
在彌什他們查證的時候,她的腳尖就在他們頭上,飄來飄去,飄來飄去。
珍妮被掛在高高的天花板上,離天空最近的地方,她的頭顱向下,雙眼因為驚恐而爆開,以至于尸體僵化后,像是死死盯著彌什等人一樣,死不瞑目。
她的身體因為開門后流通的室內風不住搖晃,嘎吱、嘎吱
不知從哪流出的鮮血,曾順著腳尖一路向下流,染紅小腿,而現在已經流干了。
曹芝芝嚇得捂住腦袋龜縮在墻角,羅凡德也避開眼神眉頭緊蹙,只有彌什,高高仰著頭,死死盯著死去的安珍妮。
一邊飛速截圖,一邊心里難受。
她還挺喜歡這個和家暴老公互毆的姐姐,怎么會在副本第一天就死了
因為這種情緒,彌什的眼睛就沒從安珍妮的尸體上挪開,她決心一定要快點找出線索,然后替姐姐報仇。
彌什觀察力敏銳地掃過每一塊皮膚,最后目光鎖定在她的腳底板上。
安珍妮的腳底板,是黑的。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腳尖是黑的,腳后跟是白色的。
而且大拇指那塊黑得更厲害,連指甲都有淤痕。
很奇怪,正常人光腳走在地上,應該是腳尖和腳后跟都同時變黑才對,除了踮腳以外,彌什想不出其他只會臟腳尖的方式了。
“珍妮死前,和那些半夜奏音樂的人一樣,踮著腳尖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