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瞳孔緊貼,纖細柔弱的睫毛一上一下掃著彌什的眼瞼。
開玩笑吧
彌什猛地跳開。
好在遺像還是遺像,一副靜止的畫,沒有大變活人。
她伸手撫摸遺像,區別于剛剛粗糙的無紡布手感,彌什能明顯感覺,自己的指尖落在柔軟上,就像正在撫摸一顆眼球。
“謝裔。”彌什用著“快看,天空有飛機”的語氣,平靜地喊謝裔過來看“你快過來,譚樺出現了。”
話音剛落,原本還迷茫走來的謝裔一個箭步跳開,只落下一個“丟”字。
他一邊緊盯遺像,一邊側身去夠放在墻邊的木槌,應該是建造公告板的工人遺漏在這的工具。謝裔一把子抓住把手,卻無意牽住了人手的柔軟。
柔軟,冰冷,五指緊緊扣在他手背上。
嚇得他趕緊松開了手。
謝裔看向木槌方向,什么都沒有,他卻能感受到人手柔軟還停留在手心里,不可能會認錯
“是你嗎,譚樺”
謝裔沖著空空如也的角落提問,沒有任何回應。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揉揉眼眶,卻在手掌離開臉龐的瞬間,看到一只手從他手腕處伸出來,牢牢扒在他的臉上,就像他身上的第三只手。
這次絕對沒錯了,謝裔甚至可以看清這只手掌鐵青色皮膚,紋理帶著一絲絲曝尸多日的烏黑。
謝裔再開口的時候,語氣里帶上了哭腔“譚樺的手從我身體里伸出來了。”
“這不是正常嗎,你們都長在一起了。”彌什試圖撫摸其他遺像,發現其他遺像都是正常照片,她再次回過頭撫摸譚樺的照片,照片又變回粗糙的無紡布手感了。
很明顯,出現異常的死者只有譚樺一人,而且他已經“走”了。
彌什回想著譚樺凝視的方向,又看向一旁戰戰兢兢的謝裔,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還是問了“不好意思,我想問問你和譚樺是一對嗎”
話音剛落,彌什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臉色能在一秒里變化那么多次。
“當然不是”謝裔拒絕得飛快,以此表明自己的性向“我和譚樺是鐵的不能再鐵的哥們了,而且我是大直男你知道的啊”
彌什心想也是,別看謝裔一副高貴傲慢的姿態,實際在家就會刷刷youtube的外國美女視頻,不僅性向很大眾,而且審美也很樸實。
“你是直男,又不耽誤譚樺的取向。”
彌什沒有放棄這個想法。
實在是目前看來謝裔、譚樺實在是太親密無間了,不僅死后出現在對方身邊,長在他身上,而且遺像注視的角度正好是謝裔所在的地方。
謝裔無語搖頭“他是直男,他有喜歡的人了。”
“誰啊”
謝裔張開口剛準備說話,飄悠悠的視線忽然注意到一旁默不作聲的黃霞衣身上,他抿了抿嘴,最后
什么話都沒有說“逝者已經去了,再說這些也沒什么意義,只會讓留在這里的人心痛,還不如將秘密就此掐斷在這里。”
彌什聞言,第一反應看向旁邊安靜的黃霞衣,挑了挑眉。
“行,那就不說這個了。”
雖然兩人性取向得到證實,但彌什還是不明白“既然你們不是gay子,譚樺為什么跟著你”
黃霞衣忽然開口“可能是因為感謝”
見兩人看過來,她的語氣變得不太確定,說“在譚樺被全班無視的時候,謝裔一直陪著他,和他說話,所以我覺得他可能是想感謝他。”
“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