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歲修長如玉的手指,晃了晃茶杯“說實話,有點感人。”
“原來如此,”江葉驊想了想。
如此倒是合理,不過,“說不定,黑煞是暗戀白煞,才讓他先逃呢。”
朝歲輕晃的指尖一頓。
這是他未曾想過的道路,但嘴上不能輸,他幽幽地瞄了眼江葉驊,“他們都是男子,能想到這層,到底我是斷袖還是你是”
江葉驊正品著茶,聞聲一口水險些噴了出來,“呸呸,我才沒有那嗜好。”
渾身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了,緩了半晌,江葉驊才恢復過來,“假話都合理,那真話呢。”
朝歲右邊眉梢一挑,半瞇著眼懶笑,“掐指算的。”
江葉驊“”
他失笑搖搖頭,這才是假的。
一旦踏入修仙之路,命數就與凡人不同,民間占卜術自然失效,修真界倒有專門的測算法,但此乃窺天機之術,能不能算得準是一回事,算準了能不能承受泄露天機的業果,又是一回事。
反正就此事,天下能精準推演出母痋所在之人,江葉驊思來想去,只有師尊還有大師兄,或許也能。
想起一事,江葉驊攤手道“什么位同副宗主的令牌,我怎么沒聽過,給我瞧瞧。”
朝歲把一個雕成草狀的令牌丟給他。
江葉驊瞬間瞪大了眼,站起身道“這是我給哥哥的,怎么在你這”
青陽宗是江葉驊年少時一手創建的,江葉草出靈山后才入了宗,他在青陽宗,雖如坐鎮宗內的太上長老般,但不要實質的職位。
江葉驊擔心哪個不張眼的認不出哥哥,還有行事不方便,于是要把宗主令給他,結果被罵了回來。
江葉驊委屈了整夜,還鬧了出離宗出走,后來察覺沒人發現他離宗出走了,又灰溜溜回來了,還帶著自己親手雕刻的一枚令牌。
青陽宗有專門記載令牌的圖冊,宗主令、一百零八座山峰峰主令等都記錄其中,按高低等級劃分。
這枚令牌,被他讓人畫在了宗主令旁,代表僅次宗主令。
他把令牌給了哥哥,但慘遭嫌棄。
“丑。”
然后,這東西就被扔到角落粘灰去了。
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江葉驊摸了摸年少時刻的草令“哥哥給你的,原來還在啊。”
朝歲“借的,”
江葉驊眼珠左右飄忽了下“真的丑嗎。”
朝歲“真的。”
江葉驊“”
朝歲無情道“這是我見過最丑的令牌,”
其他令牌,但凡有別致形狀的,都是繁花柳葉狀,卷云高山狀,就這令牌是草,還是叢雜草。
江葉驊郁悶地把草令遞回去“哥哥既然給你,你就收著吧。”
“是借,”朝歲糾正。
“五師兄可比你這個只畫大餅的六師兄靠譜多了。”
江葉驊瞪圓了眼“誰只畫大餅了,我畫什么大餅了”
朝歲自顧自地收起草令,江葉驊在對面幽幽看著他。
沈白休入門時,只有他還跟在師尊身邊修行,記憶中,這師弟看到他總是唯唯諾諾,一副好似他仗著師兄身份,仗著修為高,欺負過他一般。
因而對這師弟,他談不上喜歡,但因為是師弟,又沒惹過他,故而也稱不上討厭。
何時敢這么跟他說話了,難不成,還在因他驅走了那些男寵記恨他
此事他確實強硬了些,脆弱的小師弟都被刺激得生無可戀,跳河自盡了,說不定現在是觸底反彈了。
自覺理虧,江葉驊掩嘴低咳了聲“此次你立了大功,可要什么嘉獎,隨便說。”
已查清白煞養在眼中的母痋,確實是血衣痋,名列天下第三的兇痋,難怪巫幽門要派人來,不止他們青陽宗,其他仙門亦有多人中招,若非此事暴露出來,難以想象,來日會有何等禍患。
如今母痋在手,逼出子痋只是遲早的事,還能借此研究痋術,實在是赫赫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