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驊走后不久,榻前多了堆灰暗的靈石,朝歲重新睜開眼,細長手指捻起蓮葉,左右打量。
蓮葉上有法咒存在,觸碰時,原主體內的禁咒有所緩解。
江葉草多半知道什么。
朝歲捏下頜沉思,視線中,多了顆紅彤彤的靈果。
“后山摘的離火靈果,”不知何時,嬴辛站在榻邊。
少年睫毛很長,離近了,一根根烏睫清晰可見,帶著微卷的弧度,“很甜,師叔嘗嘗。”
他彎起眼睛,似乎心情不錯。
靈果顏色紅艷,表面凝了水珠,放在手心絲絲冰涼,些許甘甜在指尖彌散。
朝歲眨了眨眼。
果子沒毒,但相處幾日,他看出來了,小魔頭心里有毒。
回憶今早自己沒做什么,只在系統攛掇下,送了他一個可以拉近彼此距離的禮物,朝歲默默吃起靈果。
算了,總歸是好的。
一旁視線落在他枕邊的干蓮葉,嬴辛捏指,晦暗不明的眸光轉回朝歲身上。
江葉草江葉驊離宗了,此去妖界,至少大半月。
血月將至
他的時間
也不多了。
在此之前,還有些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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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葉驊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不在是常態,眾人習以為常,宗內一切按部就班,唯有暗塔處的守衛多了些。
是夜。
暗塔壁燈幽然,白煞被關在底層,地面施有法咒的鐵門環繞形成牢籠。
他躺在鋪著干草的石床,摸了摸被塊布蒙住的瞎目,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
青陽宗是他見過最沽名釣譽、最愚蠢的仙門,如他一般的階下囚,竟然還有地方睡覺,被沈白休當眾扒得干干凈凈的瞎目,也被用干凈布料蒙著。
沈白休。
思及此名,白煞心間恨極。
他已經完了。
從血衣痋落入青陽宗的那刻,他就已經完了,如今即便從青陽宗逃出去,對門主而言,也不過是注定被丟棄的廢物。
他不似江宴得天獨厚,值得門主上心,除非、除非他拿回血衣痋,再戴罪立功,帶走沈白休,還有青陽宗至寶或許有機會。
白煞在心間盤算著,忽而,空蕩蕩的通道盡頭,傳來動靜。
白煞不以為然。
這些日子,每日都有長老來嚴刑拷打,施展苦刑,但這全宗上下,找不到一個毒辣的長老和核心弟子。
所謂的驚雷鞭,震魂針,九幽冰火算什么苦刑,他被關的這些天,指甲蓋都未被掀起一個。
白煞無不嘲諷地想,若是哪日落在他手中,不如讓他來教教他們,什么叫嚴刑拷打。
低緩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外。
白煞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不僅沒有絲毫畏懼,甚至帶著輕笑“今日倒是早了”些。
視線中,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駐足門外。
燭火在昏暗的墻壁燃燒,少年露出清雋眉眼,漆黑的眼看著他。
白煞露出意外之色。
“是你”
那個藏在假山里,想救沈白休的青陽弟子,他記得叫嬴辛。
在魔舟時,他對其隱約有種奇怪感覺,頗為不適,可惜還未細細打量,被沈白休打岔支開了。
“你來做什么。”
“請教痋術,”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指舒展,黑霧無聲彌散開來,充盈在各個角落。
“還有,拿走你一點東西。”
暗塔所在之地,與南山峰遙遙相望,中間豎有數座大峰。
深夜燈火連綿不斷,最是明亮的青云峰,一群群弟子結束歷練,結伴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