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塵“連仙尊都做不到。”
朝歲“誰都不是無所不能的。”
即墨塵面露意外,像是第一天才認識他般,目光在朝歲身上來回打量。
最后他持劍冷冷一轉,貼著嬴辛脖頸。
“若我不答應呢。”
朝歲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老老實實與人商量了。
吃到了修為低弱的苦,他幽嘆口氣,耷拉的眉眼有些發愁。
即墨塵見他一副無計可施的模樣,嘴角冷挑,正要說話,朝歲幽幽的嗓音傳來。
“其實某些時候,我這個人是沒有道德的。”
即墨塵擰眉,還沒明白意思,朝歲探出白皙的指尖,在他布滿霜意的劍鞘,輕輕撓了撓。
這一勾撓,相傳能撼動十九州的長劍,驟然像被道小閃電擊倒了般,顫著抖了抖,不住往后縮去。
即墨塵手指一軟,險些做了件丟盡劍修顏面的事。
劍差點從手中掉落。
即墨塵面色鐵青,死死盯著作惡的人。
朝歲晃著碰到劍鞘的白皙長指,半瞇起眼,露出無賴似的笑,“你不答應,我可就碰你了,不止碰,我可能還會摸你的手,碰碰你的頭發,哦,我還能每夜趴在你耳邊,給你講好聽的情話”
“夠了閉嘴”
即墨塵方才冰霜似的面容,泛起不正常的紅。
他死死握住手中劍,深吸著氣,看朝歲的視線,像恨不得把他生嚼了。
即墨塵上次見到沈白休,還是百年前,兩人年少,一同在仙尊身邊修行的時候。
分別多年,未曾見過一面,他只時不時聽到沈白休出師后,干的一些荒唐事。
百年不見,沒想到這廝越發不要臉了。
即墨塵看著還在發顫的劍,嘴角緊抿,冷眸漸漸染上一絲近乎自惱的怨憤。
“此事我答應你,”他最終收了劍,看到朝歲心滿意足的神色,“你倒是對這師侄護得很。”
朝歲聳肩“沒辦法,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話落,他低了低頭,嬴辛閉著眼,黑色額發被冷汗潤濕,安靜垂著,睡夢中,他烏色長睫不安的顫動,在月下投落了淡淡陰影。
少年生了幅好皮囊,逐漸舒展的五官透著俊,皮膚很白,唇紅紅的,實在有點賞心悅目。
朝歲輕嘖了聲。
倒也不全是苦衷,他挺喜歡這便宜師侄的,白白凈凈,像朵花,要是再乖一點就好了。
朝歲手掌在那烏黑的發頂,胡亂薅了薅。
即墨塵收了回憶。
他離開后,海岸歸于寧靜,天穹漸明,旭日帶來的光亮照在礁石上。
嬴辛從醒來后,就隱隱察覺哪里不對,他感知體內動靜,靈力探到命脈,毫無阻攔的時候,他整個人微微一僵,呼吸近乎停滯。
不見了,地獄痋
朝歲恢復意識的時候,體內的神魂先蘇醒了,一睜眼,看到欲言又止的系統。
“仙君太胡來、不,太努力了”
因果之事碰不得,尋常人沾上就要遭天譴,不知朝歲哪學的通天本領,一葉斬因果,等同于真正的只手遮天了。
這個天,還是天道,系統想想就頭皮發麻。
朝歲頭疼厲害的,神魂揉著額角,隨口道“沒那么嚴重。”
系統環顧四周干涸的靈海,眼神幽幽。
是啊,
只是靈炁盡無,短時間內沒法重塑靈海而已。
其實,確實不算嚴重,斷因果是何等逆天之舉,換個修士,早已經天譴,人都沒了,只消耗靈炁,這點代價幾乎等于沒有。
但朝歲如今不在真身內,沒有那浩瀚無垠的靈炁,好不容易擴大的靈海,一朝回到解放前,系統實在心疼,最重要的是,它沒有家了。
懸在半空,哪來浸在靈海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