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禾淵站在院子里,轉頭靜靜地看著這個院子。
他和沈度衡在這里住了一年多,無論是窗前新裝的竹簾,屋檐下的躺椅,還是院子里新鋪好的泥土,枝繁葉茂的大樹,都與住進來時完全不同。
這座干凈又整潔的小院,以后興許只能留在夢中了。
沈度衡從里面走出來,見他怔怔地站在院中,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走吧,用影石留下影了。”
單禾淵低低應一聲,還是邁不動腿。
沈度衡微微用了點力,直接攬著他,帶他往外走。
東西都在儲物戒指和儲物手鐲里,兩人兩手空空,直接拉開了門。
一出門,院子外竟然站著許多人。
鐘殊然靠著墻,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頭看過來。
趙長明和李嘉木正小聲地說著話。
和鳴晴、究明月跟齊元白三人在院子的另一邊。
馬汝培剛御劍趕過來,正落到地上。
隨著單禾淵出門,眾人齊齊地看過來。
單禾淵張了張嘴,眼睛余光看沈度衡。
沈度衡面上帶著笑意,看來早知道院子外面站著那么多人。
究明月最先開口“你們要去奉劍城了,我們過來送送。”
齊元白笑道“單師兄,沈前輩,你們先去,等我們有空了,去奉劍城看看你們,順便玩一玩。”
鐘殊然“你們這一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過來找你們喝杯酒。”
和鳴晴微笑“一路順風。”
馬汝培“知道你們今天出門,我也來送送。”
單禾淵被這場面弄得眼眶發熱,掃過這些熟悉的臉龐,心里涌起傷感,一時說不出話來。
忽然,天空中傳來悠長的鳥叫聲。
所有人一齊抬頭,只見太和門給定的鸞車被三頭大鳥拉著,飛到了院子上方,因為沒地方落下,只能在上空悠然盤旋,發出長長的清鳴。
駕車的修士朝下面喊“兩位道友,準備出發了”
趙長明“不耽擱你們了。大家好好珍重,總有再會的一天。”
鐘殊然從儲物法器里面取出酒壺酒杯,一人分了個酒杯,倒酒道“來吧,喝了這杯送別酒,一路平安。”
單禾淵主動先拿了杯酒,聲音發緊“多謝大家,有緣再會。”
鐘殊然和究明月一人一只手拍著他的后背,舉起酒杯,示意一切都在酒里,不必多說。
大家喝了酒,沈度衡拉著單禾淵,足尖一蹬,直接上了高空中的鸞車。
駕車的修士回頭看他們一眼“坐好啊。”
說著,修士一抖韁繩,三頭鸞鳥扇動翅膀,強勁的氣流從車下升起,鸞車被鸞鳥帶著,一下子飛出了老遠。
單禾淵在向車下揮手時,已經看不清鐘殊然等人了。
鸞車作為城際之間穿行的交通工具,飛得非常平穩,比單禾
淵御劍平穩多了,他幾乎感覺不到顛簸。
可能因為車上刻著陣法的關系。
單禾淵蔫巴巴地趴在車窗前往下看。
底下是一重接一重的山,偶爾能看見坐落在山間的白色屋子。
云霧繚繞,漸漸的,山看不太清了,能看見底下的河。
寬闊的河面反射出朝陽的萬里金光,如同融化的鐵水一樣,在大地上靜靜流淌。
過了山又過了河,漸漸能看到城。
高大肅穆的城墻拔地而起,將平原上的一整座城環繞在懷中。
城墻銀色的陣法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光是從上空看,都能感覺到陣法那令人膽寒的威壓。
單禾淵從天空往下看,發現這片大陸的城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多。
底下人類的痕跡更加稀少,一路上的景色更多的是高山、森林、河流、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