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量一直在加大,血袋一袋一袋地輸進去,周彬的眉頭自始至終都沒有松下來過,不光是刺激之下的宮縮和出血,他胃上的問題也不小。
人從急診室被推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已經擦黑,駱昭蹭的一下沖到門前,張了張嘴卻發現好像都發不出聲音,周彬先開口
“出血量很大,現在將將止住,孩子暫時保住了,人要送到icu。”
白寂嚴的臉色雪白,幾乎和白色的床單融為一體,他的身上插滿了管子,單薄的身形印在被子下面,只有腹部的地方才有一些弧度。
駱昭甚至不敢過去牽他的手,而他也再沒有上次的幸運,因為床上的人沒有和上次一樣醒來對他安撫一笑。
一家人將人送到了icu,駱昭就坐在門口不肯離開,這一坐就是一晚上,直到十二個小時之后,有十五分鐘的探視時間。
他第一時間換了防護服進去,但是人依舊沒有醒來,他只能那樣靜靜地陪著他,繞開他身上的檢測儀器,握住他的手,和往常一樣和他說著話,手輕輕覆在他的肚子上
“寶寶,你要堅強知道嗎爸爸為了你吃了很多苦,你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他。”
他記得,這人哪怕是意識都已經模糊的時候,手都是一直護著腹部的,嘴里喃喃念叨的也是孩子,他真的很愛很愛這個孩子。
“我知道你累了,但是你也別一直睡知道嗎我有點兒害怕。”
駱昭說著眼睛紅了,眼眶中閃著淚意,將那人冰涼的手貼在他的臉頰上,眼淚還是一下掉了下來。
白寂嚴是在第二天的中午醒來的,入目是冷白色的墻壁和冰冷的醫療器械,醫院里特有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腔,耳邊都是器械發出的輕微聲響。
隨著意識清醒的還有昏睡前的記憶,窒息,驚恐,厭惡,屈辱的感覺一切具來,監控儀器檢測到了他的心跳紊亂,發出了警報聲,在外面的駱昭一下站起來,周彬和陸河也沖了進去。
駱昭趴在窗戶上看著里面,白寂嚴的身影被醫生的身影擋住,知道十分鐘之后陸河才出來,額角都是冷汗,他看向駱昭目光帶了兩分問詢,駱昭卻顧不得別的
“他怎么樣”
“醒了,但是瞧著狀況不太好,人過度緊張,還有些恐懼和自厭,這情緒不太對,他現在的身體受不住情緒過度的沖擊,昨天發生了什么能不能和我們說”
陸河也認識白寂嚴很多年了,對白寂嚴身上的問題還有曾經的焦慮癥都是清楚的,很明顯剛才白寂嚴的狀況不對,駱昭死死捏住了手心,他知道白寂嚴之前就因為小時候火災的事兒被噩夢折磨過。
他怕這一次的事兒讓白寂嚴的病情有反復,但是昨天的事兒,周彬畢竟是產科醫生,他也看到駱昭的為難,所以主動回避。
陸河多了一層好友的身份,又對白寂嚴的情況了解,所以最后駱昭還是將昨天找到白寂嚴時候的狀況說了。
陸河氣的再無修養
“白慕禾這個畜生。”
“陸醫生,這一次的事兒會不會讓他的焦慮癥復發”
駱昭緊盯著眼前的人,陸河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這個說不好,他剛剛醒來就有控制不住緊張的情況,這并不是一個好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