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法幾乎背道而馳。
可君子和而不同,他剛讀了這位韓公子地上的文章,他覺得還是很有話說的,比如說,阿兄剛說的統一與削權貴,他都覺得韓非思想不錯。
他喜歡他的部分思想。商君書說,“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他喜變,變則通,今不法古,萬事皆要順時而改。
韓非說,提出了不期修古,不法常可”,主張“世異則事異”,“事異則備變”,認為時代是不斷向前發展的,簡直與他不謀而合矣。
他在這邊一邊讀書,一邊贊嘆,韓非不愧是韓非,他讀得很開心,阿政更是開心。
“先生認為當今誰可為這執要者。”阿政問道,他將被風吹起的白玉仙壓住了,姿態閑適優雅。
韓非起身關了窗,無風了,他又一次跪坐于阿政對面,他閉上眼睛,有些無力,像是已入蛛網多時的纖蝶,連顫動翅膀都是奢求。
“作為,著書,的非,知道,秦已成,吞吐之勢,秦王政是,我心中的圣君,賢主模樣。”
琇瑩和阿政都勾起唇角,可他的下一句卻讓二人嘴角都垂下了。
“作為韓公,子非,只是,執迷不悟,妄議,存韓。”似乎眼角有清淚,“恰如,小友,還道自己,是趙國人,非,是韓人。”
阿政現在的心情就跟琇瑩當時跟張良談天一樣,真是先生大才,一個破韓國,怎么值得你去殉它。
但阿政到底不是琇瑩,他被遮住的眼睛露出寒光,朝國的土地,他要。韓非,他也看上了,他要搶回去。
跟韓非約好,明天還來后,他倆從韓非家出來,琇瑩牽著他哥,嘆氣。
“唉,搶不到手,咱倆想撈也撈不到。”
阿政冷嗤一聲,“小沒出息的,我用撈嗎”
他摸了摸琇瑩的小腦袋,“小璨,我們一般直接搶回去,傳令給姚賈,我不光要糧食,也要韓非。”
琇瑩覺得他哥真是霸氣外露,然后取下了他腰間掛著的一塊藍田玉玨,又嘆了口氣。
“阿兄,我忽然發現這位公子韓非是個傻白甜。”
他哥一身姿儀,幾乎左臉寫著我學,右臉寫帝王之術。他又掛著秦王室喜歡的藍田玉,閉著眼睛都能猜到他倆的身份啊
他倆就沒打算藏啊他倆原本就想著先探探韓非,若是韓非不錯,他倆就韓非認出來后,再行邀請,失敗了他倆就直接先給他打暈了扛回去,然后直接宣揚公子韓非受姚賈邀請往秦。
誰知道人家一直就沒認出來,還好言相待,一派肺腑之言。
琇瑩想起他阿兄現在的計策,實在是慚愧,“阿兄,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阿政也是攤手,“我也沒想到,你我這么明顯,他也沒看出來,本想對他溫柔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