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完了,韓必亡。
微雨隨之而來,落了他一身,真冷啊。
在酒樓上,看見他被拖回來的琇瑩開了窗,絲絲微雨濺落飛花,細霧朦朧,他伸手接了幾滴,微冷。
阿政也看見了,輕嗤了一聲,“琇瑩,關窗,孤冷。”
琇瑩將窗戶關上了,笑得有點兒苦澀,“造成他今日是你我,料他有今日的是你我,憐他這一身零落,你我也算得上吧”
阿政抿了一口酒,有些冷,他將酒杯放下。琇瑩走到他身邊,在旁邊的小鍋里為他暖起酒。
阿政看著火光,似是笑又非是笑,或許只是感慨。
“他看見韓要亡了。我看見秦要起了。”
琇瑩將酒盛出來,為他滿斟一杯,熱氣氤氳,阿政又是輕抿一口。
琇瑩靠他身邊,倒在他身上,也是拿了一杯酒,他滿飲此杯,臉上騰起薄紅。
“朝三暮四,一會兒想著盟四國以合縱,一會兒又迫強威,喜小利而從秦,它不亡才怪呢”
他接著道,“而今四國與它結仇,正是吞土的好時機。秦地的工廠已經關了,糧食也收上來不少。鄭國的水渠還差一段就完工了,吞下他吧,阿兄。”
阿政見他又似高興又似難過,揉了揉他的腦袋,然后搖了搖頭,“現在打,傷筋動骨,待姚賈計劃成功,再打不遲。四國懼我,不敢吞它。它已入我腹中,早晚都是我的。”
我何必順勢,我可以創造勢啊
琇瑩笑了,他就在阿政懷里哈哈大笑,他眼中含著水汽,亮閃閃的,“阿兄,好厲害啊”
阿政將他摟緊,嘆了口氣,“以后不要交別國的朋友了。你乖。”
琇瑩再忍不住,流下了一滴眼淚,“阿兄,這樣的王不配非的一身寒露和阿良的一腔孤勇。”
阿政撫了撫他的脊背,“好了,我的小公子,莫在難過了。他們很快就會效命新的王了,你我會讓他滿意的。”
琇瑩吸了一口氣,忍住難受,但還是抱著阿兄不撒手,“阿兄欲讓韓非做通古的副手嗎”
阿政搖頭,他笑了起來,可話中一片寒涼,“韓非是韓人,而韓還沒亡。我不用他。”
琇瑩點了頭,“那讓他去學宮修法吧”
阿政眸光浮動,搖了搖頭,“先關起來吧,李斯會照顧他,牢中也可修書。”
他又接著警告琇瑩,“離他遠些,莫讓他暴起,恐傷你。”
琇瑩疑惑了,滾圓的鳳眼帶著一
股濃濃的清澈呆萌,“他不去戳韓王,戳我干嘛是韓王不理他,關我什么事不講道理。”
道理阿政聽到琇瑩說了道理兩字,摸了摸他腦袋,琇瑩說的好像我們講道理一樣。
這邊琇瑩忽的面露兇光,銳利萬分,“他不會要刺殺你吧,那他那小身板,會被我反手砍的。”他最好不要,否則我保不齊干出什么讓他追悔莫及的事來。
阿政想起那個場景,也是想笑,他幼弟平日里太多天真無害,一身清雋書生氣,加上身姿纖細,讓人忽略了他是個殺胚兇星,武力值高的為了皮毛完整,可以直接錘死老虎。
有他在,阿政都敢兩個人就來韓國浪,更別提回了秦了。
說實話,如果韓非刺殺,他動一下都是對琇瑩的不自信,韓非真的不夠琇瑩一鞭子抽的。
“大扺吧,你若亡了國,又太愛它,自然舍不得怪它,只能將矛頭對上害你亡國的家伙們。”
琇瑩想了想,“這樣啊,我們確實把韓國給滅了,不怪他。我理解,但我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