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琇瑩無奈苦笑,接過了無且的藥一飲而盡,然后挑眉輕問。
“可你以前說我身體還尚可,王醫忽悠我。”
旁邊輔助王醫備藥的青邑,開口就笑,打破了這僵持的氣氛。
“老師,莫要嚇公子了,公子且寬心,你的身體雖瘦弱,可是多年習武,也沒到老師說得這般千瘡百孔的地步呢。”
滿屋苦藥味,少年郎也染上了兩分清苦氣。
琇瑩卻沒有因為她的話,有太多歡喜的情緒,他知道他的情況雖說沒王醫說的那么嚴重,但確實是身體較旁人弱,他自幼時便苦夏畏寒,甚至于多年來,努力吃東西,也就是稍好了一些。
他今日可以舉起兵戈,全是因為他天生神力,可他或有如武王那般舉鼎的巨力,可他舉不了鼎,因為這巨力被封在他稍顯不足的身體里,完全沒發揮出來,他只是與常人的力氣大了些。
他輕笑起來,眉梢眼角皆是從容。他是體弱些,但還不至于壯年而逝。
他打了個哈欠,“剛及冠,就要養生了。”
王醫見他這不放在心里的鬼樣子,又開始念叨他。
“公子不要仗著年輕,日夜兼程的趕路,每日多吃一些東西,放寬心,也不要隨著王上連天加夜的熬著了,愛惜身體,這樣才能這樣蹦跳著活百年呢”
琇瑩搖頭輕笑,他坐在那里,姿態閑適,卻帶著一股難越的恢宏氣度,桀驁不馴。
“這幾個條件估計也都不成,除了多吃以外,其他的都是我職責所在。扶蘇還小,我還得擔個二十年吧。”
他似是玩笑話,“先生,你多為我備些藥,我沒事就來一包,拖著就好。我也沒別的要求,我跟我王兄,前后腳就成,他前我后。”
無且覺得自己應該在屋頂,瞧公子這大逆不道的樣子,王上要知道估計得提鞭抽他。
結果他聽見他老師更猛,直接來了句嘲諷。
王醫見他知道自己體弱了,還開玩笑,氣得冷哼。
天知道他天天跟在王上后面燉補藥,天天勸讓王上不要批奏書到深夜,王上藥大碗的喝,奏書一個不落。
王上啊,有沒有可能補藥是讓你溫
養,不是讓你來勁了,再處理政事到半夜。
王醫終于爆發了,開啟了毒舌模式,大的威壓太過,他制不了,小的他可得按住了。
想看夕仰的秦說實話,我是我哥最大的粉頭嗎請記住的域名
“公子與王上真是一家人,你且放心,照王上天天批奏書到深夜,十幾年干下去,跟亂蹦噠的你一樣也就前后腳的事。你身體不好,好像他身體就好了。他也是幼時吃的跟不上,身上也有舊傷,身子底子比你好一點。”
都是先天不足,大的和小的,都是倒數,還攀咬什么。
“公子是外強中干,若不是后期營養跟上了,就是個病秧子,能不能聽一下醫囑我讓你現在開始喝點藥,按時睡覺,不要操心,到老了,才不至于擱床上躺著。”
王醫不敢罵阿政,小心勸慰阿政也不聽,他一勸王上,王上就表示自己很年輕,不聽勸誡,對自己的身體一點數都沒有。
好不容易見了琇瑩,連阿政的份也都沒跑,全罵到他的身上。
琇瑩公子不同于王啊,他身上威勢沒那么強,他能勸誡下去,勸誡公子,公子若能勸誡王上就更好了。
所以公子你與王上都不能熬下去了,奏書天天處理都處理不完,你倆的身體一天天毀了。公子,命沒了,你倆這輩子都處理不了政事了。
琇瑩嘆息,他撫著骨戒,對著王醫,笑意卻收了,他面色不變,卻是威勢如山壓了下來。
“先生懼王兄威勢,不愿明言兄長病恙,千番試圖以補藥掩飾,是否是失職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