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嘆一聲,望向湖面,即使內心根本就是被苦水漫了,面上也依舊是一副成竹在胸的閑適樣。
公子裝得跟王上還是有兩分的,若不是他隨公子多年,也會被公子給唬過去,跟劉邦一樣,認為公子是一個心思深沉,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之人。
他這幾天看琇瑩面對劉邦的幾番試探,不回話,只一張冷臉,偶爾抬眼恐嚇劉邦,就想笑。
因為劉邦只要一試探,公子雖然冷著臉,但少熟悉的人就可以看出,公子眉梢眼角無一處充斥著一種委屈,一種暴躁。
劉邦就不能安靜的講一些公子想要知道的東西嗎非要試探他公子,給他們家全身上下就不長心眼,還有點話嘮的公子憋壞了。
他正想笑,就被琇瑩幽幽的目光掃了一眼,“想笑,一邊笑去。”
他哎了一聲,立馬端著荼下去了,這才是他家公子的語氣。
琇瑩又長嘆一聲,世人皆醉我獨醒啊,
扶蘇找了幫手,將劉邦給綁了,這才冷哼一聲,收了匕首。
“你確實是說話厲害,不過也是本公子耳朵太軟了,我以后會改的,你不可能會騙到我了。”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會再被他人的語言所左右。
說完,高昂著頭甩袖就走,跟琇瑩和阿政的姿勢如出一轍。
秦王室,面對不喜歡的人,真是用鼻孔看人,天生的貴族,如出一轍的高傲。
他小小的個頭迎著晨曦和七月帶著水汽的風,很是驕傲,頗有一種天老大我老二的張狂感。
天之驕子當如此也,劉邦心中忽然道了這樣一句話。
他低首笑了幾聲,沖遠處發呆的琇瑩嬉皮笑臉道,“公子曾說魏之亡于信陵君,邦以為繆矣。”
琇瑩實在是忍到極限了,起身,將他拎了起來,牽著繩給他扔下了船。
“那你先去冷靜會。”
琇瑩將繩子遞給了濟,然后笑起來,一下子原形畢露。
“把我的糕上上來,我要再吃點。還有茶,多放蜜,奶也放。我的橘子沒壞吧”
可算是能恢復正常片刻了,天知道,他現在老怕裝久了,他回去咸陽,他哥抽他。
“煩死了天天哪來那么多話,能不能把握好社交距離。”
扶蘇看劉邦在水里撲騰,他王叔在上面載歌載舞,準備大吃特吃。
然后嘴角扯得跟太陽肩并肩了,王叔終于受不了了。
琇瑩沒注意,正讓人下去找點心,然后輕俯身,拍他肩膀,“小扶蘇,你要啥來個糕,加柚子,還是加個萇楚。”
扶蘇立馬順口道,都要,還要一份茶,”
琇瑩嗯了一聲,然后囑咐濟,“他楚人,水性好,你時不時提溜一下,在我吃完之前,別讓他上船。”
反正沛縣快到了,讓他游回去吧,他也泡不了多久。
秦王室,目前看上去最任性的公子這樣想著,喝了一口奶。
實在不行,挾天子以令諸侯吧,反正他不想吃這種天天有人湊你身邊,跟你說一句話拐八百個彎,你還不能露餡的苦。
這么一想,他阿兄是真牛,那些個老頭恨不得一身全長心眼子都被治服帖了。
阿兄,全天下最無敵,最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