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楚地淮陰,琇瑩已經跪坐在原本破屋的正廳前,身邊的人都恭敬垂首,就連開始不服氣的魏國的幾個自詡高貴的公子都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聽他說話。
“諸位,此次一戰成名,正是擴張的大好時機啊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積極聯系一切反秦的力量,勢必奪回我們的一切”
琇瑩高談闊論,發表著激昂文字,身邊人也隨著他的話,呼吸變得急促了。
“是啊”那項榮一拍桌子,扯著大噪門喊道,“公子大義,不惜自己一人深入敵營,榮實感佩之。而今公子舉大業,我等定鼎力相助。”
琇瑩鐵制的面具散著陰冷的金屬光澤,他就知道,項家人就是喜歡造反。
項羽那小子天天想著造反,估計就是遺傳了這偉大的基因。
那邊項榮不知道他的所想,又俯身長拜周圍坐著的人,“那秦琇瑩命不久矣,蝸居在上蔡,對楚地的掌控力已經大不如前。我們確實應乘勝追擊,我即刻傳信予我項氏交好的官吏。若是能趁機奪下楚都,將那秦琇瑩直接誅殺了,便是報我等亡國滅祖之恨了。”
他的話勾起這些人不太好的情緒,他們本來其實已經被國破家亡嚇破了膽,但可能是琇瑩這次的勝利太過激動人心,加之項榮站起來挑了事,于是也不再躊躇,也向琇瑩表示著,要聯系一切可以聯系的力量,奪下楚都,殺了琇瑩,給秦人一點教訓。
他們依舊在爭執著,幻想著他們取得楚都之后,會如何的風光,他們臉上騰起紅暈,明明是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現在好像是已經定了下來。只要他們去做,好像勝利就已經唾手可得。
琇瑩面上一直帶著得體的微笑,看著他們發著癲,他整個人顯得意氣又風流,附和著這些人,慫恿著這些人給潛藏在秦的官吏寫信。
寫吧寫吧,扯出蘿卜帶出泥,也不枉費我做這一場戲了。
他挪了挪跪坐而酸軟的腿,看向項榮與一直坐在項榮旁邊的婦人相握的雙手和婦人大了一些的腹部。
那婦人見他投來注視的目光,也是紅了臉,掙開了自己丈夫的手,下意識的撫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項榮哈哈大笑,他拍著琇瑩的肩,“阿璨莫不是也想娶妻了,哈哈哈,明朝事成,我邊帶著阿璨去瞧瞧我楚地姑娘。”
琇瑩面具下的臉扭曲了一下,然后狀若無意地摸了摸自己貼的裸露在外的疤痕,言語失落,“項大哥,不必了,我現在什么都不想了。只盼著大業得成,早日能與阿兄團聚。”
項榮也知他身世,幼失雙親,唯一的兄長還死在了秦軍的刀下,好不容易被人營救逃了出來,結果臉卻也毀了。
他嘆了口氣,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兄長得知妻子有孕,給自己孩子定名的樣子,世間最難全是陰陽相隔。
看看這滿眼失落,一身孤寂的琇瑩,那婦人不由得心軟,她扯著項榮的衣袖,項榮回過神來,輕笑,“公子正直無暇,德行舉世無雙,待我這小兒出生,給公子做個義子吧。”
這年代的義子可不是平常隨便亂認的,只有兩家特別要好才能定下,基本上定下了某人為義子,說句不好聽的,他在你處若親子,你在他處若親父,與平常生身父子也沒什么太大區別。
他這一番話,是對琇瑩的認可。
琇瑩也是笑了,連忙道,“那可卻之不恭了,我也得努點力,讓我這義子生下來,就享鐘鳴鼎食。”
其他人也是聽了他的話笑成一團,“是也是也,項大哥這門親認的可不虧。”
琇瑩面色柔和,他笑著,眼中卻似帶著黑沉的濃墨。
他愿意讓這個孩子享受鐘鳴鼎食,但可惜。他不希望這個孩子生下來。
因為叛賊,他一個都不會留下。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琇瑩在臥底于敵方時,蕭何他們已經隨扶蘇一起到了咸陽。
咸陽是個大都市,連城郊周圍都鋪著水泥路,馬車與行人分列各自的車道,井然有序。
由于學宮附近人流量變大,所以琇瑩特意遷了幾家工廠過來,留出地,在四周打造了一圈商業街
扶蘇知道現在的點正是學宮這條街繁華的時候,特地帶著他們從學宮的那條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