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回頭,有些想發抖,只覺得身后的人可怕。
“是,是。”
琇瑩笑了,皮笑肉不笑,“哦,我罵你傷風敗俗,斷脊之犬,徒有虛名,無仁無義,無臉無皮。言無常信,行無常貞,惟利所在,無所不傾。認否3”
老儒將臉別過,他不敢認,也不敢不認,只用袖子不住的擦汗。
琇瑩不著急,他依舊慢悠悠的,將老儒的頭磕向地上,響亮的一叩首。
“你覺得憋屈不忿嗎你那一張口當時罵人時,她們與你現在一樣。她們敢執劍向前面向不平,你就只會發抖,承認一下,你不如她們。”
老儒也來了勁兒,他不服,要起身,卻被琇瑩一把按了回去,二叩首依舊響亮。
“秦公子璨,你而今以強權相壓士,不怕天下士人戳你的脊梁骨嗎”
琇瑩回以一哂,又是用力,老儒三叩首,額上滲出了血。
三聲請求換三叩首,她們應得的。
他氣憤不己,“你”,卻被李斯的小女兒又塞了一塊布進去。
琇瑩笑著點頭贊賞小姑娘,依舊帶著笑朝著所有的女孩道。
“我的傻孩子們,對小人要有小人的做法,我高興你們之德行無瑕,但不應強求旁人有跟你一樣的德行,有人只會畏威而不懷德。他讓你不平,你便報復回去。要不到道歉,那就讓他付出別的代價。”
似是教導,似是嗔怪。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你要有底線,但永遠不要為自己的高尚品德而困住。”
他輕輕笑,笑聲清朗,萬里皓月清光朗照,即使梳著女子的發髻,他也不難看,他從容低眉。
“你們是花種子,自管抽芽開花,些許風雪,只會讓你開得熱烈。”
好孩子,不要怕自己開的不盡性,因為璨陽會看見,皓月會聽見。
哎呀,做花呀,抽刀的,你們是那么漂亮又明理的。
呂雉在人群中好像聽見了月亮的心聲,去做自己啊,別被條條框框困住,人生一遭,你只管開得漂亮。
她又一次流了淚,她身周的女孩子一起痛哭,一起俯身執弟子禮長輯拜琇瑩。
琇瑩輕笑讓她們起來,看著她們,好像當年深入骨髓的遺憾已經淡去。
他招手讓陰嫚過來,“他們沒有官身,沒交這個月的租金,算是闖入你家中的不速之客,你自己處理,可以嗎”
又指著那被他捏碎肩骨的老儒生,輕聲囑咐道,“他受傷了,你等遵秦法良善救他,怎么現在不救了,若是救不活,就報廷尉府。”
救不活也沒太大關系,頂多是搶救不利。
陰嫚點了點頭,她的包子臉一臉認真,琇瑩忍不住揉了揉,“我在場你們估計玩得不盡興便先走了。嫚嫚,莫忘了請你的朋友們吃塊點心,掛在王叔賬上。”
他在眾人目送下快步離開,準備回去換衣服,從那邊的梅林鉆回去吧,畢竟人少,不然明天就得見報。他都想到娛樂報要怎么寫了,震驚,公子女裝竟為他,扒一扒那個讓公子女裝的男人。
呵呵,那群人為了增加報紙的銷量無所不用其極,絕對能干得出來。
他這廂吐槽正起勁兒,張蒼聽說儒家出事往這邊趕,卻被散步的陛下拉著玩六博棋,已經連輸六局了。陛下也不吱聲,張蒼此時已經怕得汗流浹背了。
良久,他才顫巍巍地道,“陛下,臣不擅六博。”
阿政面色不明,聞言擱在棋盤上的手頓了一下,纖長玉色的手指輕敲象牙棋子,木制鑲玉的棋盤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那換一個。你會玩什么琇瑩的魔方你會玩嗎”
他挺想再跟這個張蒼一起玩的,雖然一點挑戰都沒有,但是很放松。
張蒼快被他那隱隱期待的態度弄崩潰了,陛下你去找公子玩不好嗎你想玩多久,公子一定陪你多久,李師兄也行啊,為何偏偏為難他呢
他別說跟陛下玩了,他跟陛下說話他都嗑巴,陛下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怕,公子也不在,嗚嗚嗚。
“臣都不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