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生了白發,可他也有啊
他鼓起了半張臉,憤然出聲,“我和阿兄一樣沒日沒夜的熬,指不定誰比誰先死呢我還得指著你給我理理陪葬品呢”
他指著阿政那一根白毛,把自己的冠卸下了,又挑出了自己的幾縷白毛給阿政看,又沖他阿兄翻了白眼。
“阿兄,能別矯情了不,朝中誰能沒個白毛,李斯比咱大了二十歲,一頭半灰半黑,也沒天天像你一樣有根白發就長吁短嘆的啊我尋思你今天也沒喝啊。不就是長了根白發嘛”
他見阿政面色實在不好,又柔下聲音哄他阿兄,“好了好了,知道你臭美,我一會讓人拿了我新改良的白篙汁,你一涂就不白了”
阿政扶著泰阿的手上青筋亂蹦,“滾”
琇瑩被罵也不生氣,依舊嬉皮笑臉,隨手扎了個馬尾,蹦跳著下階。
他阿兄就是個工作狂,不服老,哎呀呀,不像他,天天盼著自己老了,能退休,天天出去玩。
“阿兄,過段時間晚上聽擊筑啊”
回他的是阿政的滾,滾吧,逆子,啥都指不上你。
琇瑩樂呵呵地走,他完全不怕惹事,還真的讓碩送他的染發劑給阿政。
阿政晾了那染發劑好久,最后收了。
琇瑩聽說他收了之后,就在公報上準備推銷染發劑的廣告那句“公子親自配置”的后面加了一句,“陛下親自認可”。
小樣,趕緊都給我掏錢吧,最近在齊地建學宮缺錢。
陰嫚按了琇瑩的囑托把那老儒給弄死了,也不知怎么弄死的,反正他的弟子對外都說是他跌了一跤摔死的,公主心善帶青邑姑娘去救,結果沒救回來,實在是令人傷懷。
陰嫚晚間帶來了他的弟子們親自簽的愿往匈奴地戍邊的折子,沖阿政和琇瑩笑得乖巧,“父皇,他們自愿為國捐軀之心烈烈,就
是太害羞了,女兒就想來幫他們一把。
阿政點頭看了折子,又看了一眼陰嫚,允了。
琇瑩起身從他手接了折子,就著油燈,看了折子,越看越驚喜。
“咦,寫得有點東西啊,筆風雖稚,卻已見心中溝壑。”
他合了折子,直接就問陰嫚,“這是誰寫的,可曾入學讀書了,可否為王叔引見一二”
琇瑩的人才搜引雷達嗡嗡作響,迫不及待的又問。
“喜不喜歡數論啊,能不能給我做學生啊,她幾年啊”
陰嫚也覺得阿雉寫的好,但是不知道她住哪里,于是就實言相告。
“是呂雉寫的,她雖然是一年生,但成績好,在我們中有名的。”
琇瑩的眼一亮,笑得開心,“阿雉也入學了,我那日也沒見到她呢”
在上首的阿政搖了搖頭,對陰嫚輕笑,“不是儒生他們親筆寫的嗎你王叔一探你就說了,以后要改。”
琇瑩不做聲,他抿了唇,眨巴著漂亮的鳳眼看陰嫚,無聲的表達,是你父皇想的,可不是你王叔試探,我就是真情實感。
阿政余光一瞥,他就低了頭。
陰嫚覺得她王叔現在像是受氣包,忍不住想笑。
“陰嫚知錯了。”
她忍住了,在父皇注視下行禮離開。
她走后,琇瑩直起了腰,注視著她離去的方向,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善后做的很好,甚至瞞了青邑用毒脅制儒生的事,而且她竟然還長出了野心。”
阿政反問,“是嗎朕沒瞧見。”
喂以不屈,自生野心。野心是能養出來的。
琇瑩將所有的擔擾隱在眸底,起身坐到他側邊地上,輕戳了他一下,“你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她的動作,她的語言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
阿政低下頭湊近他,輕輕捏他的臉,看他擔憂神色越來越重,良久才道,“她都不怕,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