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
“阿兄,你的燈很像鬼。”
阿政也望向那些燈,然后扯著他來到一盞燈前,抽出自已的泰阿,放到他手上。
“那你砍了吧,惡鬼傷朕。”
他們擋在了大秦前進的路上,琇瑩。
琇瑩輕笑,抽出了自己的劍,將他們面前的燈劈了。
劍滑過金屬的鏘鳴聲入了阿政耳中,他的劍沒有遲疑,燈應聲倒地,燈油掉在了地上,火沒滅,反而沿著油開始燒起來,好在這塊地全是青磚,火不大,就是些小火苗。
但琇瑩還是跳起來,給阿政圈了一塊地方不要這里呆著,然后讓巡邏的侍衛連忙遞水滅火。
侍衛們就拿了一桶水,火就滅了。然后一群各拎著一兩桶水的人大眼對小眼,公子你說的火,就這
琇瑩見狀都有點不好意思,讓他們先走。
“哎呀,我練劍傷了腰。大驚小怪了,大驚小怪了。”
阿政隱在人注意不到的暗處,一向內斂的君王嘴角快要揚到跟天上的太陽肩并肩了。
“以后不劈燈了。”
琇瑩見他阿兄在那里笑得開心,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嘆息。
雖然被阿兄嘲笑了,但是自己的小心臟高呼著阿兄可愛。
阿兄,超級無敵傲嬌,超級無敵內斂,阿兄,超級無敵最最可愛。
阿兄沒錯,都是扶蘇的錯。
于是他回了屋干了口補藥,又在信中繼續罵扶蘇。
他就寫得很直接,帶著憤怒
,字也是飛龍走鳳,不端莊之極。
你給我聽好了,這戰本來就是要打的,四境打服了,大國之威展示了,人一見我大秦人都不敢欺辱,才能更安全做生意。商路現在就是探路的,誰也沒想著掙錢。你個傻子被這虛假的繁榮迷了眼,失了血性還敢罵我阿兄。
你罵啥了,等我回去我一定上門一句句都罵回去。
你欺負他疼你,不愿意跟你計較爭辯。沒有關系,你放心,如果你收到了信,還不來信跟你父皇承認錯誤。王叔一定成全你想被揍的心。
他寫完,又干了口苦藥,對阿政道,“我還得活個四五十年,我得給你撐著,幫你欺負回去。不然他個狗脾氣,就會一直說你的。”
阿政勾起了唇角,輕頷首。
你幫朕罵回去。”
朕不愛爭口舌,所以你幫朕,幫朕一輩子。
歸功于琇瑩五年如一日的埋雷,溝通嶺南水系的靈渠在百越人原有的基礎上只需花上幾天便可全數搭建成為他大秦糧草轉運的大后方。但有些地方甚至不用水渠。
因為確實是如琇瑩所料,秦軍只要做出了攻西甌的樣子,每次打野戰時,那些奴隸們會自動暴露位置,以求秦軍盡快砍了譯吁宋的頭。
阿政沒因為這仗打得順利而產生驕浮之心,依舊堅持攻六國穩扎穩打,步步為營的戰略核心。每占領一地便遷徙大量內地移民和商賈留駐,他大秦的百姓、刑徒,甚至犯罪的官員,都大批向嶺南遷徙。
隨著大批農民和商賈經營在此,加上琇瑩的抽調物資和賣力經瑩,嶺南也不再是不毛之地,秦軍有了更加堅定的穩定的大后方,一切形成了良性循環。
五月左右開始打,到了九月,秦軍憑著精良武裝設備和強悍戰斗素質,在敵方隊友的助攻下大軍所到之處,摧枯拉朽,勢如破竹,已經基本上完成百越所有的土地收復。
但是譯吁宋依舊跟只瘋犬一樣,拼著力氣跟他們打游擊野戰,神出鬼沒,不斷趁著黑夜和山林擾襲,每每都要扯下秦軍一塊皮肉來,秦軍這幾天似乎也被他的兇狠嚇到不再解甲弛弩,氣勢低迷,引得得知消息的譯吁宋更是囂張。
阿政聽聞這個消息后,未有憂心忡忡,他反而松緩了面容。
琇瑩坐在他身邊和站著的蒙毅整理著奏書,準備一會發回咸陽。
琇瑩見他看了戰報后面色柔和,也偏頭作出窺探模樣,阿政直接遞給了他。
他見了就笑,“鄭伯克段于鄢。欲要殺之,必先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