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知瑜起了個大早,拉著睡得正迷糊的傻子去給公婆敬茶。
鬼知道他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但裝都已經裝了,也只能硬著頭皮裝到底。
初來乍到,自然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早已經有丫鬟在外頭候著了,等著進來伺候他們穿衣洗漱,但宋知瑜沒讓丫鬟進來,包攬了給迷糊的傻子穿衣擦臉的工作。
收拾完以后,他便拉著對方的手往外走。
“夫人對少爺可真好。”說這話的是昨夜聽墻角的小粉襖,其實昨天她就想著新夫人進門以后發現他們家少爺是個傻的,會不會又哭又鬧,結果沒有,反而還挺和諧,折騰一整夜之后,早上居然就開始要拉著手一起走了。
看來少爺人雖然不聰明,但本事還是有的,才一晚上就讓新夫人乖乖的沒了意見。
不過想想也是,誰會不喜歡功夫好又時間久的呢
粉襖丫鬟想著想著,把自己想得小臉通紅,腳下速度也驟然加快了許多。
“應該的。”宋知瑜倒是不清楚她正滿腦子黃色廢料,只是笑笑,也沒打算松手。
他這會兒肩膀還有些疼,傻子昨夜沒輕沒重地捏著他肩膀上的肉,說是按摩,結果跟掐人似的,早上起來一看,果然青了一塊。
但慢慢也就習慣了,他忽視掉肩頭的酸困,拉著傻子沒一會兒就到了主院。
新人第一天來拜見公婆,結果堂上只坐了老夫人一個,宋知瑜老老實實地先敬過了茶,隨后就低著頭開始用余光悄悄打量四周。
潞城梁氏如今只有一位當家主母,就是上一任宅斗冠軍梁老夫人。
這一家子人不少,嫡出的三位分別是大兒子梁云卿、二小姐梁美箐、三少爺梁云樂。
可惜老大是個傻的,老二是個不靠譜的,老三是個病歪歪的余下還有庶出的好幾個,都老老實實坐在底下,頭也不敢抬。
宋知瑜悄悄猜測著這一家子的關系,也不多話,頂多有人跟他搭話他才會應一聲,沒人搭話他就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是個啞巴。
“大哥這回倒是有福氣了,新夫人長得這么水靈,這誰看了不喜歡吶怪不得昨夜鬧了一宿,出門還得牽著手。”
也不知道是誰在前頭說了這么一句,語氣中還帶著幾分陰陽怪氣的勁兒。
宋知瑜還沒能分清楚這一家子都是誰跟誰,就笑笑不說話,只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是挺鬧騰的,傻子是個練家子,手勁兒大的不得了,捏那幾下差點沒給他掐死。
但這關你們什么事
他就是要拉著,傻子高興了他就高興,管其他人在背后怎么說呢
“行了行了,聿兒昨夜累了一宿,今天又起這么大早,晚會兒用完早膳就回房里再歇會兒吧,我們梁家可沒虐待人的規矩,來,聿兒,你過來一下。”老夫人招招手,旁邊下人立馬就捧了個漂亮的盒子過來。
盒子里只放了兩樣東西,
一是枚玉扳指“這東西你拿著,往后走到外頭,好叫人知道你是梁家的人,也省得有些不長眼的沖撞。”
“謝謝娘。”宋知瑜改口改得艱難,畢竟眼前這位實在跟他沒半點關系。
緊接著,另一樣東西也落到了他手里。
那是個圓形的小盒子,摸起來不知道是銅還是鐵,蓋子上花紋格外精致,湊近了似乎還能聞到里頭透著香。
“這東西,你也備著,我們家云卿行事莽撞,也不懂得照顧人,還是得防著萬一哪天再傷著你。”老夫人語重心長,順帶著拍了拍他手背,言語間滿滿的關切。
宋知瑜低頭道了謝,拿著梁老夫人的賞重新坐回去了,才猛然意識到她的話另有深意,臉頰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笑容也僵硬了不少。
搞什么
這家的人都這么不避諱的嗎
這么多人都豎著耳朵在聽,他一個厚臉皮都硬生生被說得抬不起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