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坐在他身旁,柔軟的手掌覆在他手上,輕輕摩擦安慰,她嫁給楚宥鳴六年,每到婆母忌日那幾天,丈夫的心情都不好,多言的安慰無用,無聲的陪伴更有用。
小于薇本就坐在楚宥鳴腿上,小孩對情緒的感知很明顯,她往楚宥鳴懷里拱,小狗狗似的,張開雙手抱住楚宥鳴,“爹爹不要不開心。”
聲音嫩生生的,很好的撫慰了楚宥鳴。
楚宥鳴壓下心中的情緒,捏捏小于薇頭頂的兩個小花苞丸子,看著妻子和幼小的兒子對他的憂心與陪伴,心情好轉許多。
但抬眼看見主位的楚韶之,心中仍是不快,早干嘛去了,但凡以前他多上心幾分,母親也不至于被老夫人折磨得積郁成疾,早早去了。
楚宥鳴起身,帶著妻兒請辭離開。
楚韶之暗暗嘆氣,他能做出的彌補有限,只能楚宥鳴自己看開走出來。
經過這一場鬧劇,眾人沒了茶話的心思,各自散了。
楚靜嫻夫妻同顏氏一同回到明華院,待進了院子,楚靜嫻臉色立即變了,與陸天恩拉開距離,連站也不想與他站在一處。
“怎么了,鬧別扭了”顏氏詢問,養育了女兒二十年的女兒,眼睛一轉她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今日他們回來遲了,落座后怪異的氣氛,顏氏自然不會注意不到。
楚靜嫻沒說話,厭惡地看了陸天恩一眼,轉身朝屋內走。
“宥行,你招待天恩,我去看看你靜嫻怎么了。”說罷顏氏便追著楚靜嫻進屋。
楚宥行打量陸天恩,他之前就覺得不對,他道“姐夫,你與姐姐奔波回來參加宴席也累了,回姐姐房間門歇息吧,我去勸勸姐姐。”
“行。”陸天恩短短時間門見識到三人的變臉,心里稍微忐忑,但靜嫻在岳父面前沒提,想來是打算他們三人自己解決,只要不鬧大,陸天恩并不多擔心。
楚宥行轉身,大步流星去找母親和姐姐。
他進屋時,顏氏正在溫聲勸楚靜嫻,“他做了何事,怎么生那么大的氣,氣大傷身,傷著娘的乖女兒,娘可是要心疼了。”
楚宥行附和,“姐夫做了何事,你同我說,弟弟給你撐腰。”
楚靜嫻強撐許久的情緒再也繃不住,撲進顏氏懷里,抱著她哭訴,“娘,陸天恩不是人”
楚宥行哪見過女孩子哭成淚人,手足無措站在一旁。
顏氏輕拍她背,等她哭夠了能喘勻氣了,才繼續道“他做什么了”
楚靜嫻眼睛紅彤彤的,像兔子,說話時帶著哭腔和鼻音,“娘,陸天恩養外室。”
顏氏蹙眉,陸天恩膽子肥了,膽敢養外室,一個外室罷了,陸天恩敢做初一,就別怪人做十五教訓他。
可自己的女兒她了解,單養個外室不至于讓她又氣又委屈成這樣,“僅是外室”
楚靜嫻吸了吸不通氣的鼻子,楚宥行立即掏出手帕遞給她,楚靜嫻擦了擦,接著道“不是,三天前我見他總是不著家,心生懷疑,找人查了查,他在外養了個外室,我們才成親多久,一年多不到兩年,他便在外養了個女人,我雖生氣,想著打發了就行,再讓楚家稍稍給他些教訓,讓他長記性。
我同他提出此事,次日那女人就找上門來見我,她已經懷胎九月就要臨盆,跪地上求我,求我看在她腹中骨肉是陸天恩的孩子的份上,不要趕她走。
公婆本來還站我這邊,說要教訓陸天恩,知道那女人肚子里孩子是陸天恩的,還有可能是男孩后,當即搖擺不定,轉頭勸我孩子是無辜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待那女人把孩子生下,去母留子即可。現在那女人已經被接進陸家,仔細養胎只待臨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