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上的靜水也聽著,心情竟是難得的恬靜,直到傾世的長腿“侵占”性的擠過來。
他懶洋洋的坐著,像是在閉目養神。
靠近他的車窗沒有搖起,有風吹進來,他額角的頭發便有些凌亂,卻并不影響他的好看。
他本就長的高,此刻坐在后面便顯得空間不大夠了,壓迫的靜水心里緊了一緊。
可是鼻端竟嗅到一縷隱約的香氣,淡如霧、細如絲,還沒來得及記住這味道便散了,以為是錯覺,卻又在恍惚間捉到一點,夾在車外吹進的風里,冰冰涼涼的。
正疑惑著,卻又立刻有了答案香霧漸濃,空氣里不止是虛無而有了具體的美好。
來茹苑那天,靜水就看到過的棕褐色樹屏上、點綴著的白色花朵,此刻正一瓣瓣的飄落下來。
飛舞盤旋,一片一片。
這一刻的靜水著實怔住了,迅速也搖開自己身邊的車窗,風吹進來夾雜了雪白的花,一樣的清香。
同樣怔忡的還有傾世。他早就睜開了眼睛,從靜水不自知的輕聲感嘆開始。
他看著靜水,由輕描淡寫的斜睨,再到愈發疑惑的專注。
她今天穿了件改良過的西洋裙,長及腳踝,淡紫底子,立領斜襟滾著同色的繡花邊兒,外面是深灰短斗篷,漆皮的坡跟鞋子一塵不染。
劉海兒剪短了些,呈個微半月的弧型,漆黑的長發梳了兩條辮子,又一左一右盤繞著。
從側面看過去,小巧的鼻尖挺立著,唇色潤澤一點,膚質不是雪白,而是暈開了層珠光的柔粉,黑漆漆的眼睛婉轉了眼波,隨著飄進車窗的一枚花瓣而驟然靈動起來。
自她進茹苑,傾世所看見的不過是一個因流浪而歷煉的聰明成熟的姑娘而已,而這一刻卻完全不同,她竟無聲的笑了起來,不只是臉上,還有心里。
靜水對傾世的注視恍然不覺,她抬起根手指想去玩笑一般的掂住那枚誤飄入車內的雪白,指尖所碰觸之處卻是讓她意外溫暖的,也是堅硬的。
是傾世的手指,他也在同一時刻,做著一樣的動作。那枚花瓣便停留在他們倆個人相連的指尖處。
可惜那相接觸的溫暖也只有一瞬而已,承箴興奮的轉過頭來所看到的,只是滿臉緋紅卻坐的規規矩矩的靜水,和稍顯狼狽神色古怪的傾世。
“靜水,肖叔說這花樹叫雪香,美不美只有金京才有,清田都沒有呢”承箴脫口而出。
“承箴”靜水忍不住打斷了他。
“清田你們住過清田”肖瑞聲平靜的問著。
承箴不安的噤了聲,靜水只有回答了,“嗯,流浪的時候住過一階段而已,后來就去了玉遠關。”
“哦。”肖瑞聲也不再追問,專注的開車。
傾世似有若無的笑了笑,他知道肖管家是個老狐貍,而靜水和承箴卻在很明顯的想隱瞞什么。
清田那又是哪里忍不住又看向靜水,她規規矩矩的坐著,雙手交叉擱在裙上,眼神越過車窗看著外面。
外面除了蜿延而下的路,就只有飄飄揚揚落下的雪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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