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漓沒有回答,直截了當的擺了擺手示意他開門。
護衛自然不敢耽擱,回身取下掛在柴房門外的鐵鏈。
推開門,門軸發出刺耳的嘎嘎聲,淡淡的潮霉之氣便沖了出來。
“燈籠給我,你們都在后院門那里候著,誰也不許走近這柴房,有偷聽的,家規處置。”
陸子漓說完,接過隨從遞過來的燈籠,頭也不回的進了柴房,然后關了門。
門外的幾個護衛互相看了幾眼便只有乖乖的聽命離開了守在院外,心里卻都在想,果然二少爺跟這個姑娘之間是有些問題的。
而護衛們心里怎么想的,陸子漓根本不會在意。
他即然敢在深夜前來便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進了柴房,燈籠朝前探了探,枯草墊著的地面上果然蜷縮著一團小小的白影。
陸子漓走近那白影,腳勾了個凳子坐下,燈籠就擱在白影的旁邊。
瞧著這原本團著的白影逐漸動了起來,他便慢條斯理的說了句“活著”
“你自然不會讓我死。”靜水抬起頭,聲音輕顫的散在空氣里,沒有怨恨,反倒像是帶了刻意的笑意去抵擋寒冷。
陸子漓看著她。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如星晶瑩,長發披散在腰際,身上的白色綢裙盡濕,緊緊的貼著肌膚,想必是受了水刑,雖已不是寒冬,可若真這樣在柴房關上一晚,恐怕也會濕氣透骨。
“碧落怎么會在你那里。”陸子漓輕描淡寫的語氣。
“是昨晚在教會醫院門口,你按著我不讓我出聲的時候,我從你腰間解下來的。”靜水換了個姿勢抱膝而坐,平靜的答了。
其實地上的稻草早被水浸濕,不過她以這樣的姿勢也多少會暖些。
“你從哪里學的這些小偷小摸的伎倆,你又如何知道碧落對我很重要”
“我不知道,我只是賭。”靜水一五一十的回答“你身上除了懷表和這塊玉之外,沒有其它任何的掛件,看來我賭贏了。”
“給你用了水刑”
“嗯。”靜水點點頭,“他們把我的頭按在水里,一次比一次的時間長,最長的一次我暈了過去。”
“那么,你招了些什么。”陸子漓饒有興致的繼續問。
靜水搖了搖頭。
“你什么都不招,是因為你我之間什么都沒發生過。”陸子漓俯身注視著靜水,捏起她的下巴,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這張小巧的臉頰上的表情仍舊是波瀾不驚,即便他再怎么用力也是枉然。
“你究竟是憑什么這么鎮靜,嗯”陸子漓終究現了一絲怒意,即便只是一閃而過。
他眼底的暗涌還是被靜水捕捉到了,靜水極坦然的說著“就憑你們不敢殺我。”
“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