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一應布置都還是沈晗霜離京前的模樣。
那枚破了的香囊和她留下的和離書也還放在桌上。
并非他有意忽視,某些事情便能回到發生之前。
結為夫妻需要兩人都點頭才行,但分開一事,只需要有一人下定決心便已足夠。
他和她都不是會勉強對方的人。
他雖會去洛陽見她,卻只是想知道她要和離的緣由。他不會糾纏她,更不會擾了她的平靜生活。
祝隱洲將那張自己三年前便寫下的和離書又看過一遍,隨即親自帶著和離書去了戶部,將沈晗霜的戶籍轉回了沈家,又進宮更改了玉牒。
至此,無論人前還是人后,他和沈晗霜便都不再是夫妻了。
如她所愿。
很快,長安城中的人便都知道,沈家與皇室之間的這樁婚事已經徹底結束了。
旁觀者的態度不一,但有不少與沈晗霜相識的京都貴女都替她覺得惋惜和遺憾
“眼看著陛下的登基大典在即,太子和太子妃的冊立禮也在籌備中,她卻原來早已同新太子和離了。”一位京官的女兒不無可惜道。
她身旁的刑部尚書之女余南梔蹙了蹙眉,提醒道“皇家的事,你我慎言。”
“我們私下里隨口說幾句罷了,也并未說什么不妥的話,不會有事的。”有人道。
“你不是一向同沈晗霜關系親近嗎可知道些什么”
余南梔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她也沒想到,沈晗霜會這么突然地同新太子和離,還是在她離京之后才傳出消息來。
那人便也不再問她,轉而道“我猜,他們應在叛軍逼宮那日之前便已經和離了。”
哪怕兩人間有天大的問題,任誰都不覺得沈晗霜會放棄已近在眼前的太子妃之位。
“也不知是他們中的誰先提出來的”有人好奇道。
“太子看著清清冷冷的,實在不像是會為哪個女子動心的模樣。”
旁人又道“但沈晗霜這三年來倒是一直用心打理著王府后宅,是個稱職的兒媳和妻子。如此看來,或許是她用情更深”
“那便應不是她提出的和離了。”
有人猜測道“難不成是太子不想要沈晗霜了,所以兩人才會和離那沈晗霜去洛陽,恐怕是自覺面上無光”
“再說就過了。”余南梔再次正色提醒道。
眾人見她神情嚴肅,便也沒再繼續往下說。
但她們其實大都同意那人的猜測,覺得應是太子提出的和離,沈晗霜自覺在長安待不下去了,才會去洛陽避一避。
畢竟同是和離一事,對男子和女子的影響卻天差地別。
太子和離后,多的是娉婷少女想嫁給他,在座的貴女里,便不乏有動了心思的人。
但曾嫁做人婦的女子,總會承受更多外人的異樣眼光。莫說再找一樁好的婚事,在娘家待不待得下去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