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說“我不能左右他的想法。你也有可以與任何人來往的權利。無論什么時候,我都不會干涉。”
“而且幾日沒見到你,好不容易才能與你說幾句話,我不想問他。”
沈晗霜越聽便越覺得如今的祝隱洲比之以往有太多不同。
自從來了洛陽后,他似乎已經越來越習慣直白地與她說起他的心思了。那日她隨他去過那間樹屋后便更是如此。
分明像是拿來哄人的情話,說話時的語氣和態度卻又萬分正經與認真。
沈晗霜沒有再說別的,繼續慢慢吃著自己手里拿著的糖畫。
她方才沒回答,但她嘗著,祝隱洲做的糖畫味道很不錯。糖并未被熬焦,甜味適中,看著也纖薄剔透,他應學得不錯。
祝隱洲在太多事上都很有天賦,連做糖畫也不例外。
看著她一面慢慢吃著糖畫一面微微出神想著
什么,祝隱洲忍不住覺得自己的心竟也像是做糖畫的糖一樣被融化了。
像是唯恐會擾了此刻的融洽,他輕聲問“喝了太醫熬的藥后,可有服下解毒丸”
沈晗霜點了點頭,“我也不放心那些人。”
“那便好。”
祝隱洲從懷中將一瓶新的解毒丸遞給沈晗霜“此藥能解毒,也可以安神。夜里若睡不好,可以服一粒試試。”
“好。”沈晗霜收下小瓷瓶。
“今后不能再以身犯險了。”祝隱洲還是忍不住說道。
沈晗霜意識到什么,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看來祝隱洲是猜到她對皇后用了苦肉計。第一次被春葉攔在院外時,祝隱洲便應明白了她的打算,所以他才會一連幾日都不思飲食,苦守在外面,讓包括皇后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又陷入了僵局。
沈晗霜知道祝隱洲不會愿意讓她以身涉險,所以那晚她才并未用祝隱洲留下的法子聯系他來一同商議,而是自己很快便做了決定,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風。
他們沒有提前商量過,但好在配合得還不錯。所以皇后如今才會日日都來守著沈晗霜,暫時無暇管顧別的事情。
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再提起沈晗霜故意讓自己生病一事。
祝隱洲從頭到尾都并未問起沈晗霜為何會忽然病倒。因為那晚沈晗霜翻去窗外吹冷風時,他看見了。
當時祝隱洲立刻便明白過來沈晗霜的用意。
他舍不得讓沈晗霜用苦肉計這種法子來穩住皇后,可他也明白,沈晗霜有她自己的主意,一旦決定,便不會輕易被人影響。
所以即便再心疼,祝隱洲也沒有現身阻攔她。
他在沈晗霜看不見的地方陪著她吹了整夜的風。等她回房后,祝隱洲便立即讓已經暗中為自己所用的太醫準備好,只要沈晗霜那面有了動靜,太醫便能立刻趕過去。
祝隱洲雖知道沈晗霜有分寸,卻還是擔心不已。又因為見不到她,祝隱洲心底滿是焦躁與不安。
他前幾日便能來窗邊與她見面,可擔心病中的沈晗霜會又受了風,他便一直忍耐著,不讓自己來找她,只從太醫那里得知她的情況。
直到今日聽太醫說沈晗霜已經大好了,祝隱洲才終于敢放任自己來找她。
祝隱洲原本比林遠暉先到,可他正欲先一步輕叩窗欞時,卻鬼使神差地避到了暗處。
他忽然想知道,若見到林遠暉去看她,沈晗霜會是什么反應。
但祝隱洲沒想到,那扇窗戶還未完全打開時,他便聽到了那句足以讓他心動不已的問話。
沈晗霜還未看見來人,便下意識以為外面的人是他。
這個認知讓祝隱洲心底泛起層層疊疊的愉悅。
即便這其實并不代表什么。
或許只是因為之前只有他通過這樣的方式去見過她,所以沈晗霜一時才沒有想到別的人。
可那又如何
以為是他時,她并未排斥與抵觸。
自己正在離她越來越近。
僅是這一點,便足夠讓祝隱洲覺得慶幸。
祝隱洲很容易因她而覺得滿足,但他深知,自己骨子里是貪婪的。
他終究還是想要獨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