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皇后用過朝食后便又來了沈晗霜住的院子里。
見祝隱洲仍和前幾日一樣,正長身玉立于院外,沉默地看著那扇不愿為他打開的門,皇后心底不由得劃過了幾分快意。
任他是身份顯赫,受皇帝和朝臣信重的太子,又長得俊美無儔,氣度與身形都格外出眾,如今被心愛之人拒之門外,也只能灰溜溜地守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多走。
哪怕他在這里將自己站成一具雕像又如何
接連多日下來,依皇后看,沈晗霜這回應是打定了主意不愿見祝隱洲。
皇后心底鄙夷,面上卻端的是憂慮與關切,走近后溫聲對祝隱洲說道“也不知是為何,晗霜這回執意不愿見你,我也勸不動她。你們之前可是吵架了”
祝隱洲沉靜的目光越過小院,仍然執著地凝視著那扇緊閉的門。
祝隱洲的心神像是被眼前的拒絕與回避填滿,連行禮問安都顧不上了,他只聲音微沉地答道“沒有吵架。”
“前一日還很好,我不知她病倒后為何會忽然不愿見我。”
皇后自然知道原因。
但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感情的事,有時的確找不到緣由。”
“我今日再試著勸一勸晗霜,起碼讓你能見一見她,同她好好聊一聊。”
祝隱洲靜了幾息,還是道“多謝母后。”
“你也別只苦守在此處,該用飯的時候便去用飯,若有正事要忙也不能耽誤。”皇后叮囑道。
“好。”祝隱洲應下。
皇后憂心忡忡地經過祝隱洲,踏入了他不被允許走進的院子。
進屋后,皇后看見沈晗霜剛放下藥碗。
“早晨的這一次藥喝完了”她一面走近,一面柔聲問道。
“嗯,剛喝完。”沈晗霜點了點頭。
“今日可覺得好些了”
“回娘娘,民女其實昨日便覺得好了不少,但太醫不放心,非說要再喝兩日藥才行。”
“那就聽太醫的,”皇后抬手揉了揉沈晗霜披散在肩側的柔順長發,“總要徹底好全了,我才能放心。”
沈晗霜垂眸應道“多謝娘娘掛懷。”
皇后朝身旁的嬤嬤揮了揮手,嬤嬤便捧著好幾種不同的衣料走上前,停在沈晗霜身邊。
“上次嬤嬤給你重新量了體,我準備開始著手為你裁制今年的冬衣了,要選一選你自己喜歡的料子嗎”
沈晗霜眉梢輕蹙,認真道“娘娘身份尊貴,怎能因為民女如此勞累”
“你這孩子,還是和我見外。”
皇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聲音里滿是無奈和疼愛“我愿意給你做衣裳,不覺得累。”
“選一選衣料吧,我選的你可能會沒那么喜歡。”
見狀,沈晗霜只好配合著細細看了看。
似是有些糾結,過了會兒,她還是笑著說
道“這幾樣料子都很好看,民女一時選不出來。”
“不急,可以慢慢選,”皇后眉眼帶笑地坐在沈晗霜身旁,“今日得閑,我們可以只做這一件事。”
“也可以多做幾件冬衣,將你喜歡的料子都用上。”
一旁的嬤嬤適時道“慈母手中線,娘娘和沈姑娘如今這樣,看起來倒真像是一對感情很好的母女。”
沈晗霜連忙起身行禮,正色道“娘娘是國母,民女怎可攀附”
“無妨,”皇后將她扶起,柔聲說道,“既然做不成婆媳了,我們做一對母女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