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疲累無力的祝隱洲有心遮掩,為他診脈和治傷的女醫也還是看見了他腕間那些深刻的傷痕。
女醫神色不變,只垂著眸子一言不發地為這些新添的傷口也上了藥。
不難看出這些傷是怎么來的,女醫便又揭開錦被一角,為殿下的腳腕上了藥。
殿下似是累極了,意識有些遲鈍,直到此時才緩過來了些許,他避了避,仍是想將那些粗繩磨出來的痕跡遮掩起來。
女醫猜測殿下應是不愿讓沈姑娘看見這些傷口,她正不知該如何勸說時,不遠處的沈晗霜輕聲道“先別動,傷口都要先上藥才行。”
祝隱洲身形微滯,只好不再動作,由著女醫和太醫為自己處理傷口。
有了殿下昨日嘗試戒除藥癮的經歷,今日女醫和太醫們配合得更好了。幾人各司其職,很快便做完了藥癮暫時退去后應該有的一應處理。
待留下一碗殿下睡前應服用的安神藥后,女醫和太醫便退了出去,繼續準備明日殿下第三次嘗試戒除藥癮時需要用的湯藥和物件。
斷云很有眼色地走出了屋子,還不忘掩著門,好讓殿下和太子妃能好好說一會兒話。
沈晗霜已經將自己昨夜寫好的兩封信都交給了斷云,讓他派人送回長安給她爺爺和祝尋。是以今晚沈晗霜便沒有公事要與祝隱洲說了。
雖然沈晗霜也可以讓明府的人如以往一樣替自己送信,但其中有一封信是要送進宮里的,自然還是祝隱洲的人更方便一些。
沈晗霜緩步走近,便見一直闔著眸子的祝隱洲慢慢睜開眼,眼神沉靜溫柔地看向她。
眼底是濃重的疲憊和繾綣深情。
沈晗霜心神微怔。
方才女醫和太醫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祝隱洲一直不曾睜開眼,似是今日實在累得厲害,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沈晗霜甫一走近,祝隱洲便像是下意識就有所察覺,側首看向了她。
見祝隱洲的唇色比昨日更蒼白些,沈晗霜不由得將聲音放輕,以免擾了他休息“早些服下安神藥便歇息嗎”
祝隱洲昨天是第一回嘗試戒除藥癮,精力與心神都被耗盡了,還在失控時因為砸毀寢殿內的物件而多出了一身傷,但他夜里卻還硬撐著為兩位伯母寫好了碑文。
沈晗霜覺得今日祝隱洲應該早些睡下,不然明日嘗試戒除藥癮時可能會更難熬。
祝隱洲卻輕輕搖了搖頭,啞聲道“再過一會兒。”
“我想再看看你。”他直言自己心底的話。
沈晗霜在床榻邊坐下,緩聲道“萬事還是應該先顧及你自己的身體。”
她看向那一截已經又被他拉下來的衣袖,回憶起女醫方才覆在祝隱洲腕間傷口上的藥膏和紗布,忍不住勸說道“戒除藥癮非一日之功,若日日都添新傷,能撐得了多久”
昨日,因為祝隱洲不愿將寢殿內的任何東西挪出去,想要留在他熟悉的,與他和她曾經那間臥房
極其相似的地方,藥癮發作時祝隱洲失控砸毀了許多物件,也傷及了自身。
而今日,看著祝隱洲腕間留下的那些傷痕,沈晗霜又如何猜不出清晨時斷云為何會最后一個從屋子里出去,夜里又第一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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