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祝隱洲早早醒來,歇過一晚后他已經恢復了些精力,斷云便像昨日一樣打了熱水過來。
祝隱洲原本習慣每日沐浴兩回。但近幾日因著藥癮發作一整日后他渾身虛脫無力,身上還總會添上些不能碰水的新傷,他又不習慣在這種事上假手于人,便只能在次日清晨恢復了些后再擦身。
祝隱洲之前是在他自己的寢殿中做這件事,連斷云都沒留在屋里。今日雖說屋內也沒有旁的人,但祝隱洲卻從脫下衣衫開始便有些不太自在。
這是沈晗霜住過的臥房。
屋內還殘留著沈晗霜身上才會有的溫香。
每一處都有沈晗霜曾經駐足停留的身影。
在這間屋子里裸身時,祝隱洲心底來來回回都盤旋著這些念頭。
修長冷白的雙手擰了巾帕,水的冷熱分明適中,祝隱洲卻覺得那塊帕子像是格外燙,落在何處,便會在何處點起燎原的火。
不知是否是晨時易躁,不多時,祝隱洲便覺得渾身發緊,腰眼處也泛起了些難耐的酥麻。
他不受控地回憶起了沈晗霜曾經看向自己時的那種溫柔似水的眼神,她在他們共同的家中時的一顰一笑。
也憶起了她白皙的纖指會在何時難耐地微蜷,她散落在枕間如瀑般的烏發又是如何與他的長發糾纏不休,難舍難分。
最后在祝隱洲腦海中不斷重復的,是那晚在寢殿中時,沈晗霜允他的那個擁抱。
他們還是夫妻的那三年里曾做過更多更親密的事情,那分明僅僅只是一個擁抱而已,卻讓祝隱洲直到此時都還在不停回味。
在此情此景之下回憶起那個擁抱,甚至像是在祝隱洲心底那些邪念之上添了一把接著一把的干柴,幾乎要燒盡他的所有理智和克制。
祝隱洲猶豫了幾息,終究還是探手往下。
斷云再進屋時,見殿下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便問道“殿下已經空腹兩日,女醫說殿下過會兒服過藥之后便能用膳了,殿下可有什么想吃的”
祝隱洲淡聲道“和她那邊的一樣便好。”
斷云自然知道殿下口中的“她”是指誰,也不再多問,他打算收拾了殿下方才擦身的東西后便出去。
但他剛一轉身就發現殿下用來擦身的巾帕似是不見了。他在屋內仔細看了看,的確沒找到。
只在角落里看見了些之前沒有的灰燼。
斷云心神微頓殿下是將那巾帕燒了
他雖不明白殿下為何會如此,卻下意識察覺此事應不是自己能問的,也就迅速斂回眼神,將屋里收拾好之后便退了出去。
自然也掃走了那些灰燼。
看見那些由欲念化作的灰燼沒了痕跡,祝隱洲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方才他偷來的那些歡愉。
那些歡愉見不得人,卻只打上了與沈晗霜有關的烙印,一絲一毫都能輕易讓他失了分寸與克制。
祝隱洲曾將“
克己自持”四個字刻進骨子里,不允許自己行差踏錯,更不許自己沉溺于任何私欲。
可如今,他心底只深刻著“沈晗霜”這三個字,一心一念都只與她有關。
他想要她。
也只有在這樣的欲望里,他才能長久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