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院外,一道頎長的身影幾乎徹底隱入沉夜。
妥帖地收好沈晗霜送給自己的葉簽后,明述柏讓自己忙碌了一整日,才踏著夜色回到家中。
明述柏本以為自己已經整理好了凌亂的心緒,可從停下手中所有事情的那一刻起,他心底的所有念頭都重新被沈晗霜占據。
他已經沉默了太久太久,那根弦幾乎已經要繃斷了。
但沈晗霜今日或許已經察覺了什么。
今天在外忙碌時,每每思及此,明述柏便想憑著那一絲沖動重新回到家里,走到沈晗霜面前,將那些沈晗霜清楚或是不清楚的心意都一一攤開來讓她看。
他知道沈晗霜還在祖母那邊沒有回明溪院,便一直等在外面。
沈晗霜不在時,明述柏從不會進她的院子。即便她遠在長安,不會發現他曾進去過,明述柏想念她時也只是會在明溪院外面無人經過的地方站上許久。
因為自沈晗霜記事起,明述柏便是她的表兄。他可以站在沈晗霜身側對她好,卻必須時刻都站在劃定的范圍之內,不能逾距。
方才沈晗霜從云松齋回來時,明述柏覺得已經很晚了,或許應該先讓她好好休息,有什么話都可以明日再說。他便沒有出聲攔下她。
雖然今夜沒能與沈晗霜說上話,但明述柏仍舍不得離開,便打算再在她的院子外面待一會兒。
可很快,明述柏就聽見剛走進明溪院內的沈晗霜和另一個人說話時的聲音。
他們的聲音都很輕,很低,明述柏卻聽得格外清楚。
聽見祝隱洲直言很想見她。
也聽見祝隱洲小心翼翼地詢問是否能抱她。
沈晗霜沒有回答,明述柏卻從院內的靜謐中猜出了些什么。
他不愿承認自己的猜測,也不愿去想象,腦海中卻忍不住浮現出祝隱洲將沈晗霜擁入懷中時的場景。
那是他連在夢中都不敢奢望的場景。
院內。
甫一擁住沈晗霜,祝隱洲便沒再松開懷抱。
祝隱洲忖度著力道,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在自己懷里。他極克制,極輕地吻了吻沈晗霜柔軟的發絲,像是唯恐會驚擾了此刻的幸福。
在世人眼中,祝隱洲或許擁有著許多東西。
優越的出身,父親無條件的支持,太子的尊貴身份,朝臣的信重與支持,百姓的信賴和尊敬
可祝隱洲無比明晰,只有此刻這個擁抱,只有眼前這個他曾經失去過的人,才是自己畢生最大的愿望。
他有自己的理想與志向,想盡己所能做些什么實事,帶來一些改變,想讓這片土地上的苦難越來越少。
所以祝隱洲很早便開始為此將自己打磨成更能承擔起責任的模樣。
分得清輕重緩急,從不會耽誤正事,時時以公事而非私事為先。
這是曾經的祝隱洲。
但祝隱洲后來才意識到,擁有
過沈晗霜后又失去她,自己其實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做不好。
她才是他生命中的重中之重。
1本作者夕階酒提醒您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以前的那個祝隱洲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因為一名女子,一份感情,而將生命中其他的一切事物都往后放。
若放棄他所擁有的一切能夠換回沈晗霜對他的心意,祝隱洲會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
在旁人眼里這或許不理智,不清醒,他似是一個眼里只有情愛的短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