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沈晗霜就在不遠處,祝隱洲的心終于安穩下來。
自親看見沈晗霜留在王府的那紙和離書起,祝隱洲夜里總難眠。后來有宿在明溪院內和她曾經的臥房時會好一些。
王府里有很多院落,但只有明溪院是他們曾經共同的家。
沈晗霜洛陽行宮之前,祝隱洲命人將為她安排的木芙苑盡可能地布置成了明溪院的模樣。想讓她住在還算熟悉的地方,以免住不慣,睡不好。
因有些倉促,來不及將處處都復原得一模一樣,但她住的臥房已很相似。
出于自己的私心,祝隱洲也命人按照她的臥房布置了行宮中的太子寢殿。
而也起了作用。要一想到自己和沈晗霜幾乎住在一模一樣的地方,祝隱洲心底便安寧許多。
在青云寺時無法將簡樸的寮房改換布局,但祝隱洲偶爾能在沈晗霜所住寮房的窗邊見到她,和她說一兒話。沈晗霜入睡后,祝隱洲總在窗外她看不見的地方再待上許久。如此之后,夜里,沈晗霜愿意來夢中。
祝隱洲不敢操之過急,覺得能樣循序漸進地靠近她便已很好。
但自齊氏用短箭所傷后,因為與沈晗霜有過更近的時刻,祝隱洲已越來越難覺得滿足了。
近段時日,每日晨起后和臨睡前,沈晗霜都來看。服能激發藥癮的湯藥后,在藥癮發作讓意識混亂之前,祝隱洲一直想,沈晗霜就在屋外等。
祝隱洲能捱過每日發作的藥癮的最大動力要能清醒過來,便能再看見她。
或許沈晗霜因為擔心的傷勢和藥癮,所以才每日都愿意予珍貴的陪伴。她一直心軟溫善的性子。
但祝隱洲忍不住暗自將看作她對自己的在意。
受她關切的感覺實在太好,以得知身上的藥癮已順利戒除時,除了一閃而過的釋然,祝隱洲心底還不由得生出了許多不舍了要人性命的藥癮,沈晗霜便應不再每日主動來見了。
想看見她,想靠近她,一刻也不愿與她分離。
才祝隱洲深埋心底的,日日以愛意澆灌的癮,深刻而濃。無法戒除,也絲毫不想戒除。
樂在其中。
因為曾擁有過她的陪伴,便愈發難以忍受分離。
不在沈晗霜身邊時祝隱洲心里不安穩,所以雖然人人都說應該在行宮好好養傷,也還到了能離沈晗霜更近的地方。
祝隱洲知道沈晗霜想在返京之前回來陪伴家人,不,也不該阻攔。
無論沈家人還明家人,都沈晗霜萬般珍視的存在。祝隱洲想像她的家人一樣沈晗霜放在心上,卻不想要與她的家人比較,更不想讓她做什么取舍。想成為其中的一員。
但祝隱洲還忍不住跟來。
因為早在沈晗霜行宮離時,看她朝明述柏的背影,祝隱洲便已始想念她。
聽見了沈晗霜和明姝雪在明溪院中的交談。
沈晗霜心思縝密,若非已想好了一定要做件事,她不輕易將其說出
。沈晗霜說起想回長安辦女學時,祝隱洲當即便理解了她的希冀與算,也明白她的顧慮和考量。
祝隱洲也愈發堅定了想要做些什么的念頭。
心愛的姑娘那樣好。
想讓自己能配得上她。
此時安靜地待在屋頂,想象沈晗霜垂眸制作葉簽時她底或許有的安然和愉悅,祝隱洲不由得始期待們的未來。
或許今后的某一日,她身側,一直有。
不暗自跟來,貪戀她在一無所知間索取的陪伴。
而沈晗霜愿意讓待在她左右,愿意與朝夕相伴,天長日久,再無分離。
沈晗霜對祝隱洲的存在一無所覺。
她對溫柔月色制好了一些葉簽后便闔上了軒窗,心神安寧地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