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著哈欠洗漱完,心里暗罵管事娘子多管閑事,都是拿月錢的奴婢,還逞起貴人的威風。
“呸。”她朝地上唾了口唾沫,用鞋底搓開。
拿上后門鑰匙,挎著籃子去買菜。
“誰把門開了”黃大娘看到門上掛著的孤零零的鎖,驚呼出聲。
剛要大喊一聲遭賊了,突然想起上次忘記鎖門的事。
莫不是她昨天又忘了鎖門
黃大娘年紀大了,記性越發不好,昨天到底有沒有鎖門她還真記不清。
心里發虛,怕被管事娘子怪罪,又怕說出去,萬一真遭賊被怪到她身上。
黃大娘干脆當沒這回事。
到了坊門口,已經聚集好多人,不過今天還算人少,官人們休沐。
要擱平時,那人更多。
黃大娘得意地想,今天管事娘子不能再怪罪她了吧。
她今日起得早,跟她一起買菜的老姐妹都還沒出來。
目光漫無目的地四處巡視,突然看到三個帶著幕籬的小娘子,隱隱以中間那位為首。
黃大娘剛一過來,秋露就發現了。
她雙拳緊握,驚出一身冷汗,隱隱發抖。
湊到許乘月耳邊聲音發緊地說“小娘子,那個穿藍色衣服的是黃大娘,她是不是發現門沒鎖,知道我們逃出來了。”
許乘月心里也是一慌,身體沒動,目光飄過去。
“莫慌,她挎著籃子,定是去買菜的。”
秋露聞言松了口氣,卻在黃大娘看過來時心里一緊。
許乘月也緊張,但她是這三人的主心骨,不能掉鏈子,硬撐著鎮定下來。
秋露心神放在黃大娘身上,一直關注著她的反應。
卻聽見她發出一聲冷哼,很不屑的樣子。
黃大娘好奇心起,仔細打量著,暗自揣測三人的身份。
后面那兩個應當是丫鬟,中間那個是哪家小娘子
不對。黃大娘否定這個猜測,哪家小娘子大清早出門,還只帶兩個丫鬟,連個牛車都不坐。
莫不是那種地方出來的,被貴人招來作陪,還過了一夜。
黃大娘越看越像,目光愈發鄙夷,鼻腔里發出一聲冷斥以示不屑。
終于晨鼓敲響,坊門大開。
眾人魚貫而出。
許乘月直奔西市而去,顧不上引人注目,三人腳步飛快。
吳老漢是做車馬買賣的生意的,說不上什么大買賣,無非倒買倒賣,賺個養家糊口的錢。
前幾日有個小娘子來到他家車馬行說要買匹馬。
不過先不要馬,付一半定金,等過三日,第四天清晨來取貨。
那定金就是一只金釵。
吳老漢頗感驚奇,還真答應了。
許乘月雖然有意鍛煉,但畢竟病了許多時日,一時半會還真趕不上普通人。
等她到了西市,已是氣喘吁吁,喉嚨發痛,溢出腥甜的血腥味。
西市的店鋪都雙門緊閉,到中午后,市鼓響起,這些店鋪才會開門。
許乘月知道這個規定,所以提前讓秋露偷溜出去打過招呼。
她撐著一口氣,到了車馬行,卻見雙門仍是緊閉。
“小娘子,從那邊繞過去,來后門。”一個老翁打開窗戶說。
許乘月按著他的指向,走進一個巷子里,繞道車馬行的后門。
那老翁就在門口等待。
“小娘子是要自己挑嗎”吳老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