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是很好的人,一直一直知道的。
見她哭得難受,許乘月心有不忍,掏出自己的帕子遞給她,“哭完就好了,離開人渣敗類你會過得更好。”
女子終于止住了哭泣,她眼眶紅紅的,但眼睛發亮,乖巧地點頭接過帕子。
府尹見她倆旁若無人地交談著,于是咳了兩聲,顯示自己的存在,“行了,既然你們已經和解了,那就走吧,此案了結。”
作為府尹,他平日里斷的案子不少,然而這樣古怪稀奇的還是頭一回見,果真增長了不少見識。
正在這時,大門的方向卻傳來了爭吵的聲音,大到即使在正堂中都能聽到。
“我的兒,你怎么被打了定是那賤婦陷害你,是不是我就知道,她嫁過來的時候,我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楊母在聽到自己兒子被打板子后,第一時間來到了府衙。
“府尹定是受了她蒙蔽,不行,我要找他說清楚。”
楊母眼看著就要往正堂里沖,差役眼疾手快地攔住她。
“這位阿婆,你可不能強闖公堂。”
“我怎么就強闖了我是要找府尹說情”
二人爭執了起來。
正堂中,女子聽見楊母的聲音瑟縮了一下,明顯是很懼怕她的。
許乘月看情況不對,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楊家肯定不同意讓他們和離,這年頭和離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需要雙方父母的見證和簽字畫押。
經過了公堂上控告丈夫的事,女子如果再回到他們家中,恐怕會更慘。
于是她向府尹提議道,“府尹,既然楊家不人道,將事情做絕到如此地步,這位娘子顯然深受其害,不如判他們義絕。”
義絕不同于和離,不需要雙方父母的見證,只需要經過官府的判定就好了。
她說的有道理,然而府尹有些猶豫。
隨隨便便判了義絕是不是不太好呀要知道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呢。
然而女子充滿希望的目光看著他,府尹想到她的遭遇,不由憐惜了起來,一咬牙,“行,本官判你們義絕。”
沒一會兒那些差役竟然攔不住一個婆子,被她硬闖了進來。
她剛進來就跪地痛哭了起來,“府尹,您一定是判錯了,我家六郎怎么可能會毆打妻子,他是再好不過的一個人了,街坊鄰居們都知道,你要不信,可以派人去打聽打聽,定是這賤婦與奸夫合謀誣陷于他。”
府尹也被她的胡攪蠻纏鬧得頭疼了起來,他已經判了,也驗過女子身上的傷痕,難道讓他收回成命不成。
他知道這樣的婦人最難處置,因為她們只會堅持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聽別人的勸解。
對于官府的判決,合她們心意的,她們就說辦得好,不合她們心意的,她們就說官府糊涂,收受賄賂,尸位素餐。
“行了,我已經看明白了,既然你們家不滿這位娘子,那我就判你們義絕。”府尹不容拒絕地說道。
剛才還囂張跋扈,憤憤不平的楊母,一聽這話卻是慌了。
她是知道義絕的,那通常都是兩家決裂之后才會被官府強行分割。
要是真的被判義絕,那他們以后可就慘了。
對于家族的名聲非常不好,不僅會受到唾罵和非議,在十里八鄉可能都找不到新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