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港港”賀禹白低聲喊她名字,他眉間那道疤壓住顯得他更兇,他干燥起皮的嘴唇擦過她耳邊,低聲狠狠道“你自己讓我快點重點的時候怎么不說我性騷擾”
這能一樣嗎
這他媽能一樣嗎
她現在是個病人。
和他沒有關系的病人。
“誰稀罕啊誰稀罕啊”李港港懟了兩遍,她吸了吸鼻子,氣道“我們以后都老死不相往來,死了下地獄也別讓我碰到你”
李港港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語言。
爺爺對她的教導就是,李港港要做一位優雅大方的淑女,保持良好的教養,她長著尖利的爪子也只是增添漂亮,而不是用來抓傷人。
她的手腕依舊被他緊緊抓住,賀禹白手臂壓著她,“不是最討厭陰溝里的老鼠了,又臟又臭又招你討厭”
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來幫一個討厭的東西。
這句話有點耳熟,是賀禹白第二次和她提起,李港港眼角掛著眼淚,胸口因為生氣還在起伏。
“我又沒罵你”
賀禹白沉聲,胸口在震“那可是我們李大小姐親口說的。”
大小姐是高傲站在云端,十指不沾塵,漂亮,優雅,美麗嬌縱的不可方物。
臭水溝里的東西永遠沾著汗涔涔的粘膩,黑暗,陰狠,有一對尖利的犬牙,能在黑暗里惡狠狠的撲過來,撕咬活生生的血肉。
李港港確實不記得,她想也不會想起來。
“你少胡說八道,我才沒有亂罵人。”她只罵現在這個,可惡的,令她憎恨的賀禹白。
李港港說“你對一個人有偏見的時候,那就會認為所有錯事都是她做的。”
“但賀禹白我跟你講,我李港港從小到大做過最大的壞事就是趁我舅舅睡覺剪光了他的頭發,我小學就知道扶老奶奶過馬路,中學去養老院福利院做志愿工,你以為我花錢大手大腳,我一半都花在了做公益上,我還腦袋被驢踢了,發著高燒熬了四十個小時,為了幫一個討厭我的人。”
李港港說著心臟都疼。
她哼哼了兩聲,從賀禹白終于松開的手臂里爬出來,她剛剛都來不及把頭發吹開,明明醫生都說了,她著涼會很危險。
本來現在病情就不樂觀了
賀禹白看著她,神色在片刻間愣住。
他不是要和李港港計較,只是他今天才發現,李港港好像真的不是他認為的那個李港港。
李港港從抽屜下找吹風機,身后賀禹白突然按了件外套到她身上,她還來不及掙脫,吹風機已經被他拿過去。
“過來,別動。”賀禹白低聲,聲音沉悶悶的,聽不出來情緒。
插上插頭,熱風烘烘的從頭頂吹來。
然后身后就陷入沉默。
只有一片高大的陰影把她覆蓋。
李港港累了,她懶得再和賀禹白作對。
洗澡完又睡足覺的李港港感覺自己都完全好了,她自己點了一份外賣,然后坐在床上,把它們一一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