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檸的腦子嗡嗡作響。
他甚至有一種宗勉在說什么玩意的錯覺,他每次喝醉了都會斷片,但是他的確會夢到宗凜。
現在有人告訴他,那不是夢到的宗凜,而是宗勉偽裝的宗凜是他瘋了還是宗勉瘋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他喝醉的時候偽裝成宗凜,偽裝成自己的兄長。
一定是宗勉瘋了吧
他不該信的,宗勉肯定是在說假話,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這位帝王沒有說假話的意義。
如果是這樣,他甚至能解釋為什么帝王不讓他外放,一定要留在京城。
苗檸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瓊林宴上”
他被下了藥看到的宗凜,那個時候若不是看到了宗凜他
“是我。”宗勉沙啞著聲音說,“與你行魚水之歡之人,是我。”
果然是他。
苗檸喉嚨有些干澀,他坐在椅子上,明明屋子并不冷,但是他卻手腳發涼。
明明帝王可以不說出來的,但是為什么現在要說出來。
這些并不是一定要說的。
只要帝王愿意,這些可以被爛到肚子里,他們依舊恪守君臣之禮。
說出來后就不一樣了。
屋子里蔓延著一股奇怪的香味,讓苗檸有些頭暈。
面前的男人恍惚間成為了另一副模樣,苗檸咬了咬唇,把那點眩暈壓下去。
“只要你愿意,我還可以當你的宗凜,宗凜不在時,我都可以是他。”帝王蹲下來,膝蓋置于地上單膝跪著,帶著希冀的目光看著苗檸,“檸檸,那日我也讓你舒服了,你說的你喜歡上了那種事情”
苗檸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肯定是幻聽了,怎么到了這種時候帝王還這樣卑微地半跪在他的面前,似乎是在祈求他。
更讓他覺得帝王瘋了的是,帝王自己愿意、愿意在他這里當另外一個人。
見苗檸不說話,宗勉試探性地伸出手去碰苗檸,手慢慢伸進去。
他太久沒有和苗檸親熱了,這個時候甚至帶著幾分迫不及待的味道,他想取悅苗檸,然后讓苗檸不要與他陌路。
他想要取悅苗檸的心思太過明顯,苗檸無法裝作看不見。
帝王的親吻帶著溫熱的觸感,苗檸身體都僵硬起來,他并不知道自己該做出如何反應。
他只是覺得荒謬,然后覺得頭疼。
這太荒謬了。
皇帝跪在他的面前,試圖取悅他。
在帝王的手碰到苗檸的時候,苗檸堪稱呆滯地低下頭來,他看見帝王俯下身去。
苗檸猛地站起來,椅子因為他的力道滾落在地,帝王也被他推倒跌坐在地上。
苗檸近乎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然后后退幾步,他不敢看宗勉,裹緊了身上的披風說,“我、臣、臣想外放離京,陛下、陛下好好考慮。”
宗勉坐在地上,他看著苗檸慌亂離
開的背影,腦子里一片空白。
苗檸不要他。
苗檸不要他了。
即便是做宗凜,苗檸也不要他了。
苗檸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他。
這怎么能行
他已經在苗檸那里做了兩年的宗凜,怎么能說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宗勉的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少年的觸感,溫暖柔軟,他看著自己的手,喃喃著,“檸檸。”
御書房的動靜很大,但是沒有一個宮人敢進來。
宗勉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想,沒關系,他還有些機會。
他要把苗檸留在京城,他要、他要讓苗檸和宗凜的婚約作廢。
還有,宗勉神經質地笑起來,只要宗凜不在苗檸身邊了,那苗檸身邊就只有他了。
只有他一個宗凜。
那個時候,苗檸一定會接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