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還有些心有余悸,起了身“那我去給蘇姑娘煎藥。”
她走路還有些腿發軟,走得緩慢,剛走出兩步,就聽到徐景裕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怎么,只是這樣,你就要死了嗎”
江昭沒說話。
只是這樣對他而言,要她怎么樣都輕而易舉,難道還能算是恩賜了
也是。
的確只是這樣而已,他又不是沒有對她做過更過分的事。
“徐公子,我只是一介凡人。”江昭又強調了一次,聲音是顫的。
在他面前,她只是個不堪一擊的人偶。
這次徐景裕沒接話,也沒有跟上來,自己倚著那院落里的石桌,撐著下顎抬眼看了眼她的背影。
剛才,自己甚至可以殺了她。
可他沒有。
留著她這條命,難道不算是一種仁慈么。
江昭去藥房煎藥,剛配好藥,就聽到蘇槐的聲音,蘇槐輕聲喚著她。
“江姑娘。”
“嗯”江昭回頭看著她,“蘇姑娘今日怎么自己出來了心情好了些嗎”
蘇槐的狀況,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壞,在江昭這里住著的時候看似沒有太大異常,那些自刎過的傷口也結痂愈合了。
只是疤痕下在長新肉,蘇槐總覺癢想要去撓,被江昭阻止了很多次,但這些都不是最大的難題,最大的難題還是蘇槐的精神狀況。
她只信任江昭,依舊不讓其他人接近。
與其說是信任,不如說是在這樣的時刻給自己找了一個精神寄托,并不是因為江昭有多好,她有多相信就江昭,其實只是因為她在給自己找最后求生的浮木。
“我方才,在院子里見到一個男人”蘇槐小聲說,“他是江姑娘你的朋友嗎”
江昭知道蘇槐現在的情況也不好接觸其他人,只能安撫一句“是我一個病人,之后他就會離開,我也會提醒他不要來我們這里的。”
蘇槐點頭,側身進來后,又說“可我見他似乎與江姑娘你關系不淺的樣子,你們很親密。”
江昭煎藥的手停頓了一下,猜測蘇槐可能是看到了剛才自己在替徐景裕擦嘴角,這落在外人眼中的確是個親密的行為。
“蘇姑娘你誤會了。”江昭解釋道。
可蘇槐似乎沒聽進去,只是眼神呆滯地看著她“江姑娘,你是個好人,所以我得告訴你的若是真的心悅,也要考慮好二人是否合適,我見那公子也不似隨城人。”
曾經,蘇槐也相信愛可以戰勝一切。
永川人又如何,愛就愛了,可后來后來
“愛什么都不是,愛是最無用的東西了”蘇槐又說,“我現在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護”
這幾日來,蘇槐偶爾會與江昭有些交談,江昭也稍微有一些碎片的了解。
蘇槐舍不得拿掉那個孩子,雖然一開始與他在一起就是做好沒有后代的準備的,對方也說,沒有孩子也好,這樣他們就可以一輩子兩個人了。
但這個孩子還是來了。
母體在激素的作用下,會激發出想要保護好自己孩子的本能,郎君讓她拿掉孩子,可她不愿,那是她的孩子啊,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