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想稱呼這個男人為父親。
母親剛去世的第二年,他剛放學回家,突然聽到臥室里傳來細微的呻吟曖昧聲。
他放低腳步聲上樓,透過門縫,他看到那個男人在和家里剛招來的女傭做那種淫浪不堪的事,就在母親曾經的床上。
那一刻,他感到無與倫比的荒謬和惡心。
什么紅玫瑰和白玫瑰,終于是男人滿足自己欲望的借口而已。
他就這樣透過門縫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幅,直到他腿站得僵硬后,他轉身前去廚房,抽出一把鋒利的刀。
因為年齡和力氣的差距,他當然沒能傷到那個男人,反而被男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男人一臉厭惡道“你真是和你母親一樣的瘋子。”
江恕兇狠地吐出一口血沫,再次沖上去,然后又一次被男人推倒。
摔倒,站起,摔倒,再站起來
煙燒到他的手指,江恕這才從不堪的記憶中抽離出來。
他一臉平靜地將煙頭摁在男人的墓碑上,留下骯臟不堪的黑色污漬。
“我知道你肯定躺在里面嘲笑我,嘲笑我異想天開,但我告訴你我不會認命。”
“你盡管嘲笑我的天真,但我不會改變,我絕對和你不一樣。”
“我會重新找到我想要的愛情,摟著我的愛人長長久久,幸福到死。而你,你就躺在這里爛掉,沒人會愛你,也沒有會記得你。”
說罷,江恕轉身離去,他踏入陽光,將籠罩在陰影中的墓碑遠遠地甩在身后。
回到家后,江恕從酒窖里搬出一大桶威士忌,他瘋狂地將威士忌灑滿整個玫瑰園,然后點燃他的打火機。
火焰把那片織錦般的玫瑰園吞噬,把江恕慘白的臉映得通紅,他的眼神倦怠又疲憊,又微微透著一絲怪異的神經質。
他對家里的管家吩咐道“全部燒光了再滅火。”
裴律到來時,看見玫瑰園里無邊無際的大火,他驚聲道“你這是在做什么這不是你母親的玫瑰園嗎”
江恕躺在豪華扶手沙發上,手里握著巳經喝掉了一半的威士忌酒瓶,他喝得爛醉如泥,渾身酒氣,領口凌亂地敞開,有一種野性的美。
看到裴律的到來,江恕將威士忌酒瓶放在桌上,露出似是解脫的笑。
他取下無名指上的戒指,當著裴律的面,打開窗戶,沒有一絲留戀地把戒指扔入火海中。
裴律看著那枚戒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像被遺棄的垃圾一樣,不由心口一痛。
但江恕沒給他悲傷的時間,他示意喬西把離婚協議書擺在裴律面前,淡淡道“簽字。”
裴律驚慌地轉過頭,搖頭“不,我不簽。”
江恕扯了扯衣領,不耐煩道“你最好簽字,你不會想知道我的手段。”
裴律別過臉,他沖出房門,像是要去撿那枚戒指,但那把火實在是太大太大,他進不去,只是跪在玫瑰園前嚎啕大哭。
江恕看著他嚎啕大哭的面容,冷笑道“他既然不簽,那就別怪我了。”
“封殺他和林瑯,斷掉金色的傳說的資金鏈,他一日不簽字,就一日別想在娛樂圈混下去。”
對于江恕的命令,喬西都恭敬地應下,他抬起眼皮,出聲道“那,要封殺周濟慈先生嗎”
想起那個罪惡的開端,江恕的眼神閃爍了一瞬,良久后他道“不用,至于周濟慈”
他猛地灌下一口威士忌,眼神狠厲道“買熱搜,就說是我先出軌了周濟慈,初戀做了老公的小三,想想都讓人要發瘋。他既然不簽,別怪我抹黑他學長的名聲。”
至于他的名聲笑話,他江恕最不需要的就是名聲。
誰讓他不好過,他就讓所有人都不好過。
江恕這邊鬧離婚,周濟慈也一樣不得安寧。
周濟慈坐在書房里,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有一只還未疊好的白色千紙鶴,桌面上還有很多和他手里一樣的千紙鶴,顯然是剛疊好的。
林瑯正在他耳邊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