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住院這些天,周濟慈一直在陪床,但他從來不主動說話,江恕撩撥他半天都不見他吭一聲,有時候實在被騷擾煩了,他甚至會直接把醫生叫來。
然后,醫生就會苦口婆心地勸這尊“大佛”,現在他傷還沒好,要保持清心寡欲,不能做那種劇烈運動,至少要等拆線后一個月才能做那種運動,不然他的腎可能會留下后遺癥。
為了他未來的幸福生活著想,江恕還是忍住了,但他眼睜睜看著膚白貌美的情人就在眼前,卻吃不到,有時候會氣急敗壞地罵道“不讓碰,那過來給我摸摸總可以吧”
但周濟慈不給他碰,也不給他摸,甚至還處處提防他。
盡管如此,這并不代表江恕占不到便宜,每到夜晚,他都會偷偷爬到周濟慈的床上。
他抱住身邊的男人,感受著鼻間那股微寒的花香,他心滿意足地嘆氣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周濟慈睡得很安靜,他像是沉湎在一場美夢之中,令人不愿驚醒,空氣里始終彌漫著一股清泠泠的氣息,那是他從花園里帶來的百合花。
江恕緊緊地把他抱住,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當然不是每次夜襲都能成功,有時候他動作大了,周濟慈會被他弄醒,那時候的場面是相當的尷尬。
周濟慈會用那種難以言說的、嫌棄至極的眼神望向他,語氣冷冰冰道“你就那么饑渴難耐”
越是被這種眼神看著,越是能引發江恕心中的熱情,他火熱的眼神從頭到腳細細端詳眼前的男人,像是在欣賞一尊絕美的酮體塑像。
他肆意地笑道“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別人只要負過我,我通通都會討回來,你總得補償我。”
他的厚臉皮讓周濟慈都氣笑了“你簡直是可笑,你要討債找別人去,我從來不欠你。”
江恕眼眸中隱約有光焰閃滅,深處有某種很復雜的東西,他意味深長道“情債不算債嗎”
周濟慈的笑意收斂了,語氣很平靜“你不要喜歡我。”
他的眼神和語氣都很平靜,像一面深沉的湖,這面湖平靜得可怕,你不知道它到底有多深,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讓這面湖為自己泛起漣漪。
為他這樣的語氣和眼神,江恕心口一抽,下意識地追問“為什么”
周濟慈冷冷道“因為我討厭你,你難道忘記你對我犯下的事了,你以為你用甜言蜜語就能把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你真的好天真,我不會相信你的甜言蜜語,你不過是想要一個對你百依百順的伴侶而已,這種喜歡簡直是一種施舍,可笑得很。”
他每多說一句,江恕的怒火就會升高一個度,烈焰般的怒氣從心底往上燃燒。
總是這樣,他總是能被這個男人的三言兩語挑撥得失控。
為什么總是要用這樣的話激怒他呢就這樣和和氣氣地過日子不好嗎為什么要一再提醒他們糾纏在一起的原因呢人生難得糊涂,何必那么清醒。
江恕捏緊拳頭,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齒道“別那么自以為是,你以為我真的會喜歡你你不過是我的消遣而已。”
周濟慈似笑非笑“這樣最好,希望你能早點膩了。”
說罷,他掀開被子起身下床,離開了病房。
江恕從來沒有那樣頻繁地動怒過,為壓抑怒火,他從保溫盒里盛出一碗雪梨湯,但只吸上一口,他臉一沉,直接將碗甩出去。
隨著“啪”地一聲脆響,白瓷碗碎了一地,雪白的湯汁沿著桌面一滴一滴地朝下滴。
江恕突然想起,這雪梨湯是他百般糾纏周濟慈給自己做的,周濟慈雖然表情不怎么好看,但還是認認真真給自己做好。
一片狼藉中,他扶住頭,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我究竟在做什么”
我究竟想要什么
他以為他只是貪戀美色,但他的心告訴他,他好像并不滿足于此。
江恕不敢深想,因為飽受原生家庭的荼毒和殘害,他一直渴望有一個圓滿的家,但周濟慈的話卻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仿佛是在告訴他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