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洋抽抽嘴角“你不是說他像你媽媽嗎你這哪是在和男朋友談戀愛,你是欠個家長管教你吧。”
江恕頓時哽住“倒也不必這樣說”
可他忽然又想起什么,眼神變得晦澀難明。
你真的了解他是什么樣的人嗎
江恕原本以為自己很了解的周濟慈原名紀賢,有個溫柔善良的父親,和美貌嬌縱的母親。
五歲那年親眼見證母親的死,從此患上啞疾,和一個活閻王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公館。
八歲那年被人綁架到英國,和綁架犯一起生活四年,疑似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甚至對那位綁架犯至今心存好感。
十歲那年進入修道院,十六年考入牛津大學,因為和男朋友鬧分手,被男朋友威脅恐嚇
他的經歷算得上坎坷,上天似乎早早地選定他充任苦難的角色。
那有過這樣坎坷經歷的人,會擁有怎樣的精神世界呢江恕不知道,他的母親曾經飽受病痛和抑郁癥的折磨,甚至在親兒子面前都會展現出不堪的丑態。
但周濟慈從未在他面前表現出沉郁苦悶的神情,似乎從未受過什么委屈,也不曾抱怨過什么。
他總是喜歡在下雨天發呆,江恕覺得他發呆的模樣浪漫又迷人,但卻并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就像雨天里一個蒼白寡淡的影子,讓人看不清,捉不住。
熟悉的焦慮緊緊攫住他的心臟,江恕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下頜骨在陰影中微微收緊。
每當事情超脫他的控制時,生理性的焦慮總會纏上他,他抓起口袋里的金屬打火機想要點煙,但反應過來后又立馬松開手。
這時,一個警察過來開門道“秦洋,有個女人過來了,她說想一些消息和證據,和傅庭雪有關的。”
秦洋起身,整理一下皺巴巴的衣服“走吧,有新活,你也一起去。”
江恕深吸一口氣,連忙跟上去。
審訊室里,一位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坐在椅子上,她眼角布滿細小的皺紋,穿著件很舊的毛衣,但洗得很干凈,因為過度的消瘦,毛衣空蕩蕩的掛在身上。
看得出,她極力把自己打理得整潔體面,但表情和神
態都顯得有些瑟縮,眼神里也流露出深深的疲憊。
秦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耐心詢問道“女士,聽說您想一些證據。”
女人喝了口熱茶,小心翼翼地從帆布包里摸出一張舊照片“這是我做護工的時候,不小心偷拍到的。”
照片的邊角已經略顯泛黃,畫面模糊而朦朧,但明顯可以看出,照片上的男人拔掉了病人的氧氣管。
秦洋看了眼照片,認出那個年輕男人應該就是年輕時的傅庭雪,他又問道“您是怎么拍到這張照片”
女士整理一下措辭,慢慢道“大概十幾年吧,我做過一個姓紀的男人的護工,那個男人出了車禍,我是當時照顧他的護工之一。有一天晚上,我原本已經下班,半路發現自己給女兒的禮物落在病房,返回病房時就發現這樣一幕。”
“我當時嚇壞了,電視劇上的殺人現場居然被我給撞見了,連忙躲起來。”
江恕立刻反應過來,她口中的男人就是周濟慈的親生父親,而她應該是無意間撞見傅庭雪拔掉氧氣管的場景。
秦洋又問道“十幾年前的照片,您為什么現在才來提交呢”
女人啜泣幾聲“我也沒辦法,我女兒在他手上。傅庭雪當年丟了兒子,我前夫無意間發現女兒和他兒子長得很像,他覺得是個發財的好機會。我怎么勸,我前夫都不聽,和我離婚后他就帶女兒找上了傅庭雪,傅庭雪給我女兒改了姓,又把她認作干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