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一半,女人又急忙補充道“他只是把我女兒當個念想,從來沒有過越界行為。”
她今天來,也是女兒偷偷跟她說,傅庭雪惹了大麻煩,可能會倒臺,讓她去警察局把照片交上去。
只要傅庭雪一倒臺,她就可以帶女兒徹底遠走高飛。
女人走后,秦洋滿意道“有這些證據差不多足夠了,再加上英賢公司的文件,起碼殺人罪他是逃不掉的。”
江恕疑惑地問道“你們是怎么偷拍到他公司的機密文件的”
明明他已經派出最頂尖的商業間諜,但至今沒拍到十分有用的文件,他甚至懷疑傅庭雪把重要文件全部藏在家里了。
秦洋揮揮手道“這你就不用操心,我們有專業人員負責這個。”
江恕挑眉,表示不信。
秦洋也沒管他,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逮捕令一下來,他們就可以收網了。
暴風雨總是讓人不喜,漆黑的夜空中,一道道閃電劃破寂靜,猶如神秘的符文在天空中閃耀,一聲巨響響徹云霄,仿佛天地間都在為這一刻的降臨而顫抖。
雷電席卷而下,目標直指一棵高大的樹木。
一股強大的電流順著樹干迅速傳導,猶如一條藍色的火龍在樹木上蜿蜒游走,雷火瞬間將樹皮撕裂,樹葉在電流的撕扯下紛紛飄落,樹干表面布滿裂痕和深深的燒焦痕跡。
整棵樹木像是受到巨大沖擊的巨人,搖搖欲墜地倒向
地面。
“轟”
黃金樹倒下了。
它在這里整整矗立幾十年,所有人都沒想到,它居然也會有倒下的一天。
在它倒下的那一刻,傅庭雪只覺萬念俱灰。
他曾經說過,這棵樹是他的半身,是他的心臟。
胸腔內本能地感到窒息,撕裂翻涌的情感梏緊著他的呼吸,他最終無力地跪倒在地,捂住臉,崩潰地痛聲大哭起來。
他明明是個快知天命的老人,但哭起來,卻像個孩子一樣凄惶絕望。
紛流的大雨構成一座四方牢籠,像是在懲戒其中窮途末路的野獸。
不知過去多久,傅庭雪發現雨似乎停了。
他抬起頭,頭上有一柄和夜一樣漆黑的傘。
舉傘的人微微抬高傘沿,露出一張蒼白瘦削的臉,他眼神閃爍著看不清的水光,面容悲哀而寧靜。
他沒說什么,只是把傘微微地傾向地面的男人。
大雨滂沱,天空像是被開啟了什么機關,水柱洗去所有的臟污和罪惡,卻也洗不去那層灰蒙蒙的陰暗。
傅庭雪突然想起,他剛從地下黑市逃出來的那天,也是這樣的雨天,他身上沒有一分錢,冷得蜷縮在滿是雨水的街巷里。
他又冷又餓,但沒有一個人憐憫他,他就看一雙雙鞋子在他面前走過,有高跟鞋,也有皮鞋沒有一雙鞋為他停下。
如果,他能早點遇到一個幫他撐傘的人,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