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保鏢隊傳來消息人沒能找到,現在估計已經逃出黑森林。
“一群廢物一個在床上躺了幾個月的病人都追不上,飯桶,飯桶”
知道周濟慈真的逃走后,希爾德自然又把這群保鏢訓了一頓。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胸口的怒氣,反而優雅地捋了下頭發,冷冷地笑“哼,算了,就當是放風,派出更多的人,在周邊的各個城市搜羅,他沒有護照,是絕對跑不出德國的。”
親愛的,努力跑得更遠一點,可別那么輕易被我抓到。
柏林開始下起灰蒙蒙的暴雨,一道道驚雷從天幕閃過,像是懷才不遇的畫家憤然在畫布上留下一抹兇險的筆鋒,空氣愈發的冷。
一間小旅館里,周濟慈小心翼翼地脫下外套,露出里面那件被血和雨水浸濕的襯衫,里面的血肉和衣物已經黏在一起,他脫下襯衣時,傷口被牽扯得生疼,但他表情卻沒有一絲波動。
他腹部和右手手臂上的都有槍傷,這樣的傷去醫院一定會遭到盤問,希爾德的人肯定還在找他,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
終于把襯衫脫下來后,周濟慈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了,他赤裸著上半身,閉著眼,仿佛是在消化著那股深入骨髓的疼痛。
沉默良久后,他拿過床頭早已準備好的一瓶酒精,開始對傷口進行消毒。
有一顆子彈還卡在他的身體里,必須及時取出來。
好在他大學時學過緊急救護,沒想到在這里派上用場。
精純度極高的酒液淌過傷口,原本已經平息的傷口再次發出尖銳的警報,傷口像是被烈火灼燒著,那種難以言喻的,像是被蟲子啃咬的疼痛,讓他的面容微微抽搐。
只是進行消毒,他整個人都近乎脫力地靠在椅子上,或輕或重地抽著氣,冷汗隨著他起伏的呼吸,淌過他赤裸的上身,勾勒出線條明快的肌肉。
但還沒結束,他又拿起一旁已經消毒過的鑷子,小心翼翼地探入傷口。
鑷子在血肉中攪動,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血不停地往外滲,周濟慈緊咬住牙,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淌。終于,他像是碰到什么東西一樣,用力將那個東西夾出來。
一顆金屬子彈頭被他挑出來,放在早已準備好的紙巾上。
把鑷子放下后,他再次用酒精對傷口進行消毒和止血,等傷口的出血量沒那么大后,再用干凈的紗布把傷口包扎起來。
簡單地處理好傷口后,他換上嶄新的襯衣,又把房間里的血跡都打掃干凈,他得趕緊離開這里,希爾德的人遲早會找到他。
他不安地望向窗外,天還沒放亮,一道風起,聲音單調蒼涼,天
幕和群山混雜在凜冽的寒風中。
怎么離開這里他已經有了主意,歐洲的治安遠沒有想象中那么良好,只要交上一筆錢,港口一些私家船長就能偷偷把人藏在船艙里,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往歐洲的各個城市。
有些偷渡客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到歐洲的。
感謝他以前在賭場的見聞,他至少還能湊齊這筆“偷渡”費。
畢竟是處于灰色地帶的操作,風險是很大,但他也沒有其他辦法。
偷渡的那段經歷簡直不堪回首,他不僅暈船很嚴重,沒處理好的傷口又開始發炎,剛上船的第三天就開始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