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溫熱的體溫從交疊的手上傳輸到體內。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病房里卻溫暖又舒適。
周濟慈其實沒有睡著,他只是看到冬薔薇,想起一些事而已。
他曾經和傅庭雪說過,隆是他的第一個父親。
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其實不想去深究他對隆產生嚴重依賴的根源,斯德哥爾摩也好,欺騙自己也罷,但和隆相依為命的那兩年,是他離開傅庭雪后過得最幸福的生活。
他們搬到倫敦的那間小閣樓時,一開始房東太太還以為隆是拐賣兒童的人販子,他盡管長相英俊,但未免太粗狂了些,和那個精致可愛的孩子一點兒都不像。
盯梢這對奇怪的父子好幾周后,房東太太也沒發現那男孩有求救的幸好,也就打消懷疑。
有一天,隆照樣踩著夕陽的日光回到家,房東太太見他游手好閑的模樣,不由提醒道“隆,你每天出去鬼混,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里,你應該送他去上學。”
隆打哈哈“我這是在攢錢給他做手術,希望他的病能早點好,他這個樣子也上不了正常學校。”
想起那個孩子的殘疾,房東太太也遺憾地嘆氣“那么乖的孩子怎么就不會說話呢。對了,他今天沒有出去找隔壁那家小孩玩,我中午在窗臺上給他放了塊面包,結果他一直沒拿,可能是因為害羞。這個點兒他現在肯定餓壞了,你趕緊回去給孩子做飯。”
“好的,真是謝謝您。”
上樓時,隆突然停住腳步,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房東太太說小keats今天沒出門,怎么可能隔壁那孩子有多纏人他是見識過的,也聽說他倆最近鬧矛盾。
隆摸到大衣里的槍,表情嚴肅地推開閣樓的門。
閣樓里果然有陌生人,是個面容陰鷙的男子,懷里抱著個昏迷的小男孩。
那個面容陰鷙的男人見隆回來,笑道“聽探子說,你養了個漂亮的小男孩,我還以為是送給我賠罪的。”
說著,他輕佻地摸了一把懷里男孩的臉“我還沒玩過這種亞洲的小男孩,你從哪里找到這么漂亮的孩子的。”
隆心里一沉,喊出來人的名字“尤金,你對這孩子做了什么”
來人正是爸爸的一兒子尤金,一直在找他。
腦海里迅速地思索他的來意,隆沉聲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那批貨不在我手里,你找我沒用,我現在已經退出組織,只想過平靜安穩的生活。”
尤金輕佻的表情瞬間變得陰狠“你別想瞞過我,你以為爸爸帶的人只有你逃出來有人跟我說過,爸爸被抓走前,讓你處理掉那批貨,你肯定偷偷藏了一部分。”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又放緩道“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你藏貨的地點,你只要說出來我就放你走
。”
隆閉上眼,像是在掙扎要不要說出真相。
終于,他睜開眼,語氣堅決道“我可以告訴你那批貨在哪里,但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這個孩子你也不能帶走。”
尤金笑道“你什么時候和我一樣喜歡小男孩的”
隆面無表情地反駁“這是我兒子,親生的。”
尤金愣住兒子,他哪來那么大的兒子。
在尤金愣神的那一刻,隆迅速從懷里掏出消音,直接射穿他的頭顱。
殺死尤金后,隆快速把紀賢抱過來,檢查他的身體。
沒發現多余的痕跡后,隆松了口氣,但緊繃的神經卻沒能完全松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