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顫抖地用右手捂住眼,眼淚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謝天謝地,你總算醒過來了,你真的嚇死我了”
感謝上帝沒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柏林的冬天開始下雪,在這無邊無際的雪國中,只有愛能帶來光和熱。1
自從周濟慈醒過來后,江恕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松懈下來,只要人還活著,一切都還有轉圜的希望。
柏林的冬天讓人吃不消的寒冷,江恕到達病房時,周濟慈還在休息,一旁的機器發出穩定的嘀嘀聲。
江恕沒有叫醒他,他把探病的冬薔薇花束插在水瓶里,又搬來個椅子,坐在床前耐心等待。
在離周濟慈醒來已經過去一周,他的身體恢復得不錯,已經脫離危險期,這讓江恕也松了口氣。
他昏迷的那段時間里,江恕日日夜夜地守在他的病床前,連眼睛都不敢閉,生怕他一睡著,床上的人就在不知不覺中失去呼吸。
因為受傷,床上的男人消瘦得愈發厲害,衣服空蕩蕩地掛在身上。
江恕握著他冰冷蒼白的手,淡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心里涌上細細密密的酸。
他突然發現周濟慈的耳垂上空蕩蕩的,下意識地摸出口袋里的那枚黑鉆耳墜。
自從那天他們在江家大吵一架后,這枚耳墜便留在了江宅。
他剛想重新給周濟慈戴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還是等他醒來后再說吧。
這時,周濟慈的睫毛細微地抖動幾下,然后緩緩睜開眼。
“濟慈,你醒了。”
他在周濟慈身后塞上一個軟枕,把他扶起來“你餓了嗎吃點東西吧。”
周濟慈臉色蒼白,精神氣很不好,他的腿疼得厲害,醫生說子彈直接打碎他的膝蓋骨,恢復還得一步步來。
江恕一邊喂他喝粥,一邊狀若平靜地提道“德國現在還比較危險,希爾德的家長正在為他的事到處奔波,等你的病情稍微穩定下來,我就帶你回港城。”
周濟慈對此沒有特殊的反應,只是平靜地點點頭,似是無所謂。
那天古堡里,在希爾德開槍射向周濟慈后,德國警察也及時逮捕了他,因為喬西的視頻證據,加上他在市中心發射火箭筒,造成直升飛機墜機,產生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損耗,他將面臨嚴重的控制。
聽說希爾德的精神出了嚴重問題,而他家族內部因為家主缺失正處于一片混亂,估摸會選擇放棄他。
不過這些江恕都沒告訴周濟慈,他會把希爾德送進監獄,甚至送上絞刑架,希爾德一輩子別想再靠近周濟慈。
周濟慈喝了幾口粥,突然看到江恕插在水瓶的花,那是一束冬薔薇。
他有氣無力道“這是你帶來的”
江恕徑直道“是啊,柏林天氣很冷,花店的玫瑰花都賣完了。怎么,你不喜歡嗎”
“沒有,我
很喜歡”
周濟慈沒有說出后半句,他緩緩閉上眼,呼吸逐漸平穩。
江恕還以為他又累了,放下手里的飯盒,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