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爺您怎么了”
周渝祈擺了擺手,他不敢在皇宮前露怯,裝作無事地搖頭“沒事。”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皇宮,低聲道
“我們回去。”
恰好衛柏和裴初慍也從皋門出來,衛柏對周渝祈可謂是格外了解了,就差將人查了個底朝天,他瞥了一眼,見周渝祈臉色有異,輕嘖了聲
“他倒是機敏。”
科舉一案還未徹底露出風聲,他居然就能察覺出不對來。
馬車到了皇宮門口,裴初慍未上馬車,只是視線不冷不熱地落在周渝祈身上,瞧著他慌慌忙忙離開,誰都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許久,他上了馬車,聲音淡淡
“走吧。”
衛柏恭敬地應聲。
等坐在馬車上時,衛柏才輕瞇了瞇眼眸,他調查過周渝祈,自然清楚科舉一案中,周渝祈算是難得清白的。
但又如何
衛柏其實不覺得周渝祈倒霉,即使沒有姜姑娘一事,周渝祈在這一案中也落不得好。
他比誰都清楚,當今圣上不喜宋黨,宋氏能入內閣,不過是權衡之策罷了。
但周渝祈做了什么事
他來京城后,和吏部侍郎家中嫡子楊鞍牽扯不清,可巧的是,被牽扯進科舉一案的就是吏部尚書,其中吏部侍郎也不算干凈,周渝祈入京后的舉動就洗不白他。
有時候證明一個人有罪不難,但證明一個人是清白的卻是難上加難。
除此外,周渝祈和宋安榮的關系哪怕沒有擺在明面上,他也被眾人視作了宋黨,至于他的意愿
享了宋黨這么多好處,豈還由得了他。
上面的要清理人,禍及池魚,周渝祈等人不過
都是小魚小蝦罷了。
周渝祈還想找人打聽消息,但不等他有動作,大理寺和刑部的動靜,就將消息傳了出來,尤其是翌日早朝,帝王震怒,命大理寺協助刑部嚴查此事,一時間,但凡牽扯到科舉一案的人都人人自危。
周渝祈這個探花郎才風光了數月,就遭此變故,他到底經事太少,當即方寸大亂。
數日,周渝祈都早出晚歸,他要在這件事禍及他之前,將自己摘出去。
姜姒妗也察覺到周渝祈最近的變化,但她一詢問,就被周渝祈顧左右而言他地敷衍過來,姜姒妗不是個不體察人心的,當即便知道周渝祈是不想告訴她,她只能歇了再問的心思。
她瞥了眼周渝祈焦急出門的背影,不著痕跡地抿緊了唇。
她不知道周渝祈如今的遭遇是否和她有關,偏周渝祈什么都不和她說,讓她也無從得知。
安玲也替姑娘心急“姑爺整日到底在做什么呀,也不知道和夫人知會一聲,白教夫人跟著擔心。”
怎么可能不擔心姑娘和姑爺是夫妻,夫妻一體,一旦姑爺出了事端,姑娘也得跟著倒霉。
安玲在心底暗暗叫苦,姜家在姑爺身上傾斜了這么多資源銀錢,不會還沒跟著姑爺享福,就得被姑爺連累吧
奉延敲門進來
“姑娘,陳管事傳來消息,從江南送來的糧食到了,問您要不要過去查點一下。”
這不是小事,頭一次和頌雅樓合作,再加上福滿樓那邊也要求品質,她得親自去看一眼,還要在契約上簽字按指紋,她是東家,事事都缺不得她。
姜姒妗只能壓下心底的憂慮,點頭
“告訴他,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