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沒有奢望過姑爺只守著姑娘一個人,但宋安榮的身份絕不允許她做妾,還是一個七品小官的妾室,否則宋家的臉都要丟盡了,她不做妾,自家姑娘又是正頭妻子,宋安榮只要不放棄姑爺,兩人就注定了立場對立。
安玲簡直納悶,宋姑娘這樣的身份,嫁入皇室當正妻都是可以的,怎么就盯上自家姑爺了呢
安玲一邊覺得宋姑娘眼瞎,一邊也覺得姑爺沒良心,整日瞧著焦急,在府中一刻都待不住,如今卻是陪著別的女子在這逛街賞景
滿心憤慨,叫安玲忽視了樓上雅間內的姑娘和裴大人。
或者說,在她心底,這完全是不同的兩件事。
安玲不管誰對誰錯,總歸在她心底,她家姑娘不能受半點委屈,要沒有她家姑娘,姑爺還不知會在哪里了,做人得要有一顆良心。
安玲恨不得沖出去質問姑爺到底在做什么,奉延知曉她的脾氣,直接攔住她
“別
亂來。”
被一打斷,安玲陡然想起樓上的姑娘,她臉色白了白,要是她出去了,她該怎么和姑爺解釋她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男子風流只是一時談資,女子卻不同,兩兩都被揭露,自家姑娘絕對處于下風。
安玲低罵了一聲“就叫他這么欺負姑娘么”
衛柏聽得挑眉。
奉延什么都沒說,他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他說“這件事你別管,我來處理。”
聽到這里,安玲當即噤聲。
奉延這幾年脾氣好了很多,但他們一起長大,安玲卻是知道,奉延慣是個刺頭,只聽夫人和姑娘的話,他少時家鄉鬧荒,沒遇到夫人前,乞丐窩都待過,見過的骯臟事多了去了,姑爺要真欺負了姑娘,奉延什么不要命的手段都能使出來。
安玲有點猶疑,不知道她該不該勸奉延收斂一點,那到底是姑爺。
忽然,安玲想起了什么,瞪大了雙眼,她動了動嘴唇,卻囁喏著沒說出話來。
她想起了竹青。
姑爺一心讀圣賢書,府中事一點都不管,府中的婢女和小廝的賣身契其實都在姑娘手中,姑爺身邊跟著的竹青也是如此,都是姑娘帶來的人,后來放在姑爺身邊使喚的。
但實際上,竹青也該是要聽奉延的,誰叫府中小廝都被奉延管著呢。
如果真的按照衛柏所說,姑爺和宋姑娘一直走得很近,竹青不可能不知道,而竹青知曉了,奉延也該知道這件事才對,但為什么奉延一直沒有告訴姑娘
安玲糾結得臉都皺了起來。
奉延一看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他沒說什么,只是瞥了一眼故意慫恿的衛柏,衛柏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
挑撥歸挑撥,但他說的也是事實不是么
許久,又好像不到半個時辰,樓上終于傳來動靜,奉延和掌柜的也談好了細節,裴初慍確認清單只是個過場罷了,余下的細節自然有陳管事的接手。
安玲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姑娘,瞧見了她有點微腫的朱唇,倏然噤聲。
姑娘又被欺負了。
安玲皺了皺鼻子,不著痕跡地瞪了眼衛柏。
衛柏不是第一次背鍋,只好聳了聳肩,當做什么都沒看見。
馬車一路回了周府,時辰已經不早了,姜姒妗心中惦記著宋謹垣給她透露的消息,一回府,就問了下人
“姑爺回來了沒有”
下人搖了搖頭“姑爺卯時出門后,就一直沒有回來。”
姜姒妗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沉得叫她發慌,讓她不得不擺脫裴初慍帶來的影響,回到現實中來,她不解,這么大的事情,周渝祈為什么要故意隱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