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倏然安靜下來。
周渝祈側著臉,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意,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向女子。
姜姒妗一點沒有留情,她的手心都在隱隱作痛發麻,她看著周渝祈不敢置信的眼神只覺得可笑,她也的確笑了出來,整個人笑得前仆后仰,淚水順著臉頰掉下來
“嫌棄”
周渝祈陡然一僵,那點不敢置信和惱意盡數散去,化作心虛的愧疚,不敢和女主對視。
姜姒妗沒有放過他
“做出賣妻求榮這種惡心事的人是你周渝祈,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出這種話”
周渝祈動了動嘴唇,想要替自己辯解,姜姒妗卻不想再看見他,她如今只覺得對周渝祈生氣都是在浪費情緒。
這個人,不值得她有一點動容。
姜姒妗驀然安靜下來,她沒再惱怒,沒再憤恨,她只是平靜地看著周渝祈,闡述一個事實
“周渝祈,你真叫人惡心。”
周渝祈陡然站起來,他雙眼發紅地看著姜姒妗,惡心二字似乎叫他格外受刺激,他一錯不錯地看向眼前女子。
但女子看向他的眼中,除了惡心,甚至連恨意都懶得有。
周渝祈猛地收回視線,他不敢接受姜姒妗會這樣對他,不斷重復
“你我是夫妻,你我是夫妻”
這是他往日經常說的話,也是他困住姜姒妗的枷鎖。
他說“你今日只是受刺激了,才會說出這種話,沒關系沒關系,我不會在意的”
姜姒妗冷眼看著他自欺欺人。
許久,周渝祈仿佛在她這種眼神終于不堪負重,狼狽地轉身,房門被撞開,他失魂落魄地跑出去,甚至被門檻絆了一下,也沒有一點停頓,周渝祈只覺得背后的那道視線逼得人渾身發冷,讓他只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人消失在室內,安玲從外面跑進來,焦急擔憂地將姑娘上下看了個遍
“姑娘,您沒事吧他有沒有欺負您”
早在聽見內里有爭執聲,安玲就忍不住要闖進來,但她還記得姑娘說等周渝祈回來后不許她進來,才按捺到了現在。
甚至,她怕周渝祈會動手,把奉延都叫了過來。
奉延天生神力,才會被夫人放在姑娘身邊做護衛,打周渝祈這樣一個文弱書生,根本就是信手捏來
奉延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姜姒妗白著臉,面對奉延和安玲擔憂的眼神,她只是搖了搖頭。
周渝祈欺負她了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她被惡心壞了。
她攥著錦被,也當真忍不住地干嘔了一聲,她從床榻上下來,咬聲道“把這屋中和他有關的一切都給我扔出去”
只要一想到她曾和周渝祈同床共枕,她就抑制不住心底的惡心。
安玲擦了把眼淚,說扔就扔,往日格外節儉的小姑娘,現在一點心疼都沒有。
安玲忙著扔東西,姜姒妗按住案桌的一角,俯身干嘔了許久,她臉色慘白,視線越過安玲和奉延對視,她忽然輕聲
“奉延,我有事要去你做。”
奉延抬頭,看見了姑娘眼底的平靜冷意,他隱約猜到姑娘要做什么,但他不覺得害怕,只有些難言的心疼,他的姑娘何至于被逼到如此境地。
奉延低下頭
“姑娘,不論您要做什么,我都一定會替姑娘做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