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妗埋在他懷中蹭,也不知自己就掉眼淚了,她反駁“才不是。”
當時裴初慍沒說什么,翌日就是吩咐人往宋城送出年禮,姜姒妗得知這個消息時,稍稍鬧了個臉紅。
安玲也不禁喟嘆
“老爺是真的將夫人放在心尖上疼。”
姜姒妗眉眼含笑,本是擔心姜母的一點陰霾也不由得煙消云散。
時間一閃到了除夕。
除夕日有宮宴,姜姒妗要進宮,她如今身孕已經出了前三個月,小腹微微隆起,但也不是很明顯的幅度,穿一身稍微寬松點的衣裳便能遮住,從背后依舊是婀娜多姿的身段,一點瞧不出她有孕在身。
姜姒妗今日穿得衣裙沒有綁腰帶,舒適為主,暗扣的款式,輕輕收了一點腰身,她養了一點肉在身上,卻只襯得她臉色粉白,有孕后她就不在涂抹胭脂水粉,香包也從不近身,她只戴著一支玉簪,便再沒了裝飾,卻是格外出水芙蓉。
裴初慍在門口等著她,暖陽照進來,落在女子身上,許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女子轉頭沖他彎眸一笑,梨渦若隱若現,她很快轉過去,和安玲討論著待會穿什么鞋,溫馨的一幕將裴府的冷清一點點融化,裴初慍眼底的淡色也不知何時散去。
進宮時,姜姒妗問裴初慍
“管家有沒有把香燭準備好”
裴初慍垂眼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姜姒妗一手護著小腹,裴初慍摟住她的腰,將人護在自己懷中,姜姒妗沒察覺到他的神情,話家常地和裴初慍念叨“也不知今日宮宴要到什么,晚上回來還得去給爹娘上香呢。”
裴初慍停頓了片刻,才意識到她話中的爹娘是指誰。
裴府變故后,別人怕觸他眉頭,從來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去世的裴父和裴母,偶爾的年節,裴初慍才會去祠堂上柱香,裴府冷清,祠堂更冷清,裴初慍不喜歡待。
但今年不同,會有人陪著他一起,便是裴府祠堂也會多了人氣。
裴初慍怕碰到她的小腹,一點點小心地將人攬在懷中,他垂眸掩住眼底的晦暗,低聲說
“淼淼這么好,他們要是看見了,也會高興的。”
姜姒妗被夸得有點臉熱,在裴初慍眼中,她好像是沒有一處不好的地方,她常常被夸,都快要認不清自己了。
女子輕嗔
“真該讓那些人看看你油嘴滑舌的樣子,省得說你冷淡不近人情。”
裴初慍隱約低笑了一聲,卻是不語。
等到了宮中,姜姒妗很快就被誥命夫人圍住,各個都在恭喜她,和她關系親近一點的也只有銓王妃和沈夫人,知道賢王妃作死后,銓王妃可謂是對姜姒妗友善得不行,姜姒妗心底清楚這是利益牽扯,但人情往來不都是這么回事嗎
銓王妃和她說著孕期要注意的事項,姜姒妗聽得很認真,時不時問上兩句,銓王妃也都答了。
許久,銓王妃問
“裴夫人這一胎懷得辛不辛苦”
姜姒妗沒能理解這句話,不由得有點迷惘地看向銓王妃,銓王妃立刻懂了,她羨慕道“當初我懷孕時,那幾個皮猴子可把我折磨得不行。”
彼時她還是皇子妃,住在皇子所,沒能出宮建府,四小宮墻本就讓人覺得壓抑,腹中胎兒也是不省心的,她是吃都吃不好,聞到一點味道就覺得反胃得難受,誰得也不踏實,夜中京城腿腳抽筋,那段時間,她常常是哭過來的。
但起碼她安穩地誕下了子嗣,現在再去回想,也能覺得一笑而過,當成往事說給別人聽了。
姜姒妗聽得驚愕,她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