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她二哥怎么敢隨意揮霍三千兩銀子
云晚意打斷了云母的話,轉而問娘,二哥怎么樣了”
云母果真被她打斷,順著她的話嘆了口氣
“還能怎么樣被你爹關了禁閉,不許他出門呢。”
只要不涉及兩位兄長的安全,云母就是一個典型的出嫁隨夫的婦人,她一般什么都聽云父的,云晚意低眸,掩住眼底的情緒,她也跟著嘆了口氣
“二哥沒事就好。”
她早習慣了怎么在云府中生存,要做一個時刻牽掛兄長的好妹妹。
說得難聽點,還不如在姨母家自在。
云晚意偏了偏頭,她撅起唇,語氣綿軟地撒嬌道“娘,我看中了一根簪子,要一百兩,娘給我買嘛”
云母聽見一百兩,當即皺眉,有點沒好氣
“哪有一百兩給你糟蹋”
到底是親生姑娘,云母白了她一眼“前些時日不是剛添了兩套首飾么我讓管家給你支二十兩,省著點用,女子家不要大手大腳。”
云晚意一點也不意外地扯唇。
前些時日剛添了兩套首飾那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其實她根本沒有看中什么簪子,她從姨母家出來就直奔府來,哪有閑工夫去逛街
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想要試探一番。
結果卻一點不出她意外,二哥去春風樓瀟灑,三千兩銀子娘親也舍得給,偏偏輪到她,一百兩就是糟蹋。
看重和不看重就是差別這么大。
云晚意不是有奢望,只是她需要這一次次的警醒,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的處境。
人人都有疼愛的人。
她必要拿出十足的力氣疼惜自己。
云晚意輕笑了一聲,云母詫異地看她,云晚意什么都沒說,依舊彎著眸眼笑,她和表姐眉眼有三分相似,只因她眉目格外像云母,云母見狀,難免有片刻啞聲。
這是她唯一的姑娘,她也不是不疼愛,也不是看不出云晚意笑聲的疏離,但她終歸是個姑娘,而且,誰家不是這樣
都是重男輕女。
她也只是和尋常人家一樣。
怎么就她這姑娘貪心地非要和她兩位兄長比
想到這里,云母皺起了眉頭,剛欲說
什么,云晚意已經欠了欠身,眉眼仿佛都乖順了下來。
她說“謝謝娘。”
云母臉色緩和一些,但不等她說話,云晚意接著道
“我和姨母說好了今日陪她去鐘鳴寺上香,便先走了。”
話音甫落,她轉身就走,沒有一點遲疑。
云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云晚意其實態度也算溫順,從不反駁她,也不和她爭論,偏偏她越是這樣越是格外疏離,仿佛兩人不是母女,只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
云母忽然狠狠地拍了下桌“她是什么意思在她眼底,到底我是她娘,還是我那妹妹是她娘”
一旁慣來伺候云母的嬤嬤啞聲,片刻才低聲
“夫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姑娘也是您親生的血肉,您別叫她寒心。”
云母驟然啞聲。
她也念過兩年書,也懂得這個道理,但人偏心是能控制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