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才得知,原來昨晚那場煙花是有人替表姐一人準備的浪漫和璀璨。
云晚意許久都沒有說話。
只好久好久,她才很輕很輕地應了一聲。
盼雪不由得轉頭看向姑娘,她吶吶地也許久沒有說話,有時盼雪都在想,如果姑娘和表姑娘的關系沒有那么好就好了。
這樣就不需要站在原地看著表姑娘被家人寵愛,越對比越有差距,也愈發襯得姑娘可憐。
姑娘在外人眼中那般耀眼,明媚得似乎沒有陰霾。
盼雪心想,也許缺什么,便越想表現成什么樣吧。
姑娘在外人表現出來的模樣,應該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成為的自己。
云家也知道姜姒妗年后要去京城,比云晚意表現得更加積極,云母都親自去了幾趟姜家,對于云晚意提出要去找表姐的做法一點異議都沒有,甚至三翻四次地囑咐云晚意要和姜姒妗維持好關系。
云晚意唇角的幅度都不著痕跡地抹平了些許。
她雙腳仿佛都被釘在了原地。
她忽然有點自嘲地想,她明明往年也常常出入姨母家,但偏偏如今落在旁人眼中,她這般表現也只不過是唯利是圖。
她不由自主地想,表姐和姨母是不是也這般想她
云晚意心底泛起一陣尖銳的疼意,這種時候,她甚至都想不起衛柏這個人。
但一切想法,在云晚意踏入姜家時都被她掩下,她彎起眸眼,在僅有的這段時間內,她沒有去找衛柏,只獨獨陪著表姐和姨母。
衛柏偶爾在會客廳見到她,發現連某人余光都分不到一點。
衛柏輕瞇眼眸,想起將要回京的時間,他眼底閃過一抹了然。
人在看不到希望時,是會不可抑制地升起放棄的念頭的。
也許她也是如此。
衛柏不可避免地升起這個念頭。
但當衛柏聽說,云晚意會和姑娘一起回京時,這個念頭就立即不消而散。
衛柏漫不經心地垂了垂眼,又有點不覺得意外,她眼底的野望那么濃烈,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云晚意全然沒想到衛柏的想法,她只在驚訝姨母的提議,有點怔住
“姨母”
和衛柏想得不同,一同去京城的提議不是云晚意提起的,而是姜母拜托的
“你表姐一人去京城,我怕她心底覺得孤單,你陪你表姐一起去,正好在京城玩玩,等到時,你再和姨母一起回來。”
這和姜姒妗上次去京城不一樣,那時是周渝祈接她去京城安置,姜母沒什么好擔心
的。
而如今,姜姒妗和裴初慍雖然有圣旨賜婚,但到底沒有真正成親,姜母怎么也不放心讓姜姒妗單獨去京城,偏她有一堆事還沒有處理好,不可能陪著姜姒妗一同前去。
如此一來,和姜姒妗年齡相仿的云晚意就被姜母想到了。
云晚意都覺得意外,她甚至瞥了眼表姐,懷疑是表姐在故意幫她。
但其實是姜母有私心,她和云晚意的母親是同胞姐妹,如今姑娘眼看著就要有出息,她也希望姑娘和她娘家親近一點。
云母也心知肚明,不僅沒有阻攔,甚至還早早地替云晚意準備好行李,給她拿了不少銀錢,只讓她好好地陪姜姒妗進京。
云晚意看著云母遞給她的銀錢,足足三千兩,她輕扯唇,心底諷刺地想,這當真是云母對她最大方地一次。
不僅如此,知曉她和表姐關系好,她那位一貫利益至上的父親最近都對和顏悅色不少,云晚意輕閉了閉眼,忍住心底自嘲的情緒,她在奢望什么呢
她早該習慣了才對。
云晚意拿著云家給她準備好的一切,來找表姐,在眾人殷切地期望她和表姐搞好關系時,唯獨表姐叮囑了她一番
“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考慮清楚后果,不要將自己置于進退兩難的處境。”
姜姒妗是知道一點云晚意的心思的,她怕,怕最后云晚意鬧得人盡皆知,卻沒能得償所愿,最后落得一番進退兩難的境地。
她不得不出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