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聽出了表姐的苦口婆心,她一頓,隨后伏在表姐懷中,隱藏住悠閑泛紅的眼眸,她不曾離家過,這是第一次。
即使這一趟京城之行是她順勢而為,但是看著沒有人在意她的想法,也沒有人在意她會不會害怕忐忑時,她依舊會覺得自嘲。
云晚意吸了吸鼻子,許久,她低聲說“表姐,謝謝你。”
不止是謝這一番提醒,也是謝表姐不吝嗇地讓她借勢,才能叫她如今進展都一切還算順利。
如果沒有提議這一趟京城之行,其實她都要順其自然了。
衛柏想得太多了。
她是有野心,也的確想要勾搭他。
但她還算有良心,知道姨母一家對她的好,借勢也就罷了,她不想過度利用表姐這段婚事。
她也怕,怕給她表姐扯后腿。
一個衛柏而已,還不能夠讓她向表姐提出過分的請求。
直到離開京城那一日,云晚意都沒有刻意去見過衛柏,她在思考她和衛柏的這段關系。
在姨母讓她進京時,她就清楚,她的時間有限如果不能在表姐大婚時得償所愿,她必然會放棄的。
回京城,是和欽差一起走的水路,那一日,云晚意不得不承認,當真是威風極了。
四周官員和百姓夾道歡送,她和表姐一起登船,三層高的船,上船的位置有人在核實身份,氣氛格外肅穆,禁軍身穿盔甲圍著船而立,將船身護得嚴嚴實實的。
等感覺到腳底下微微晃動,云晚意抬頭看去,船隊已經緩緩離岸,朝著京城而去。
也是在這時,云晚意見到了衛柏。
他沒有跟在表姐夫身邊,而是在和一個穿著盔甲的禁軍說話,臉色淡淡,卻是氣勢逼人,只遠遠看一眼,都覺得要放輕呼吸。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那人朝這邊轉過頭來,彼此對視時,他動作仿佛一頓,很快交代完,朝著她走來。
等離得近了,他停在不遠處,問她
“怎么在這里站著”
云晚意還在想他剛才的舉動,和現在真是大相庭徑,她視線還落在他適才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回答第一次走水路,有點好奇。”
她有時真的格外坦誠,一點都不害怕露怯。
有許多人,都喜歡不懂裝懂,生怕叫人覺得看低了自己。
她不同,她不會就是不會,沒坐過船就是沒坐過船,一點不擔心別人會因此覺得她見識短。
衛柏也沒在意她的回答,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看見了剛才和他交談的禁軍。
衛柏輕瞇了瞇眼眸,他不冷不淡地笑了聲
“好看么”
云晚意一怔,有點沒聽明白他在說什么,只當他是問風景,便點了點頭“好看。”
衛柏唇角幅度不著痕跡地降低了一些,他淡淡地頷首,沒再說什么,只道
“那云姑娘繼續。”
話落,他轉身離開,云晚意輕擰眉,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她順著二人的對話回想,沒想到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她再抬頭朝原來的位置看去,這一次,終于瞧見了那位禁軍,云晚意眼底驀然閃過一抹了然。
她沒覺得好笑,也沒覺得志得意滿。
她只在想,在衛柏心中,她到底是個什么形象
也許除了愛慕虛榮外,還有水性楊花
她低下頭,許久,輕輕低笑了一聲,說不出是什么情緒,也許有點諷刺,也有點自嘲。
她也懶得回去解釋。
她很清楚,在這種階段,牽扯到第三人也不會有什么,偶爾甚至會刺激到一些情緒,反而,最忌諱的就是在這時急忙解釋什么。
否則,只會落了下乘。
也只會被對方拿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