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彎了眼眸,微抬下頜,驕矜道“表姐夫與其讓表姐這個時候和您去裴府,不如回去想想究竟哪天是吉日,到時正大光明來接表姐回府才是好呢”
話音甫落,姜姒妗首先鬧了個臉紅,羞惱地推搡了一下云晚意的手臂。
云晚意裝模作怪地呼疼了一聲。
衛柏就在裴初慍身后看著這一幕,他眼底閃過若有所思,她在姑娘面前倒是格外不一樣。
越是親近的人前,她越是開朗明媚,眸子清透,仿佛沒有一點陰霾和煩心事。
但這根本不可能。
衛柏瞧了她一眼,如此明顯的視線,云晚意自然能感覺到,她裝作不經意地轉過來,輕惱地瞪了衛柏一眼。
衛柏被她瞪得挑眉,不知道哪里又招惹到她了。
得虧云晚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則必然得在心底罵他,明知道她在想什么,偏偏不拒絕也不點頭,這沒辦法,誰叫她動了貪念心思,衛柏權衡也是正常,但他總是有意無意地給她錯覺,便是他的不對了吧。
云晚意跟著表姐回了姜家,心底對衛柏再惱,但她還是得努力一番,否則這京城一趟恐怕是要白來了。
表姐要忙于大婚一事,云晚意沒有麻煩表姐,便借口出府游玩,姜姒妗知她心思,沒有攔她,而是道
“我讓安玲給你拿點銀錢,你一個姑娘家,手里不能缺錢。”
云晚意忙忙拒絕“不用我來京城前,娘親已經給了我銀子了。”
姜姒妗搖頭
“姨母給你的是姨母給的,我是我,你特意來京城陪我,豈能讓你白白添銀子進去。”
姜姒妗不是分不清好賴的人,不論云晚意來京城還有沒有別的打算,總歸云晚意是娘親特意叮囑來陪她的,她回衢州時,也是云晚意不辭辛苦地陪她散心,她心底得記著云晚意的好。
云晚意拒絕無果,表姐輕飄飄一句長者賜不可
辭就堵住了她的話。
姜姒妗當然知道姨母肯定給云晚意銀子了,但她也清楚云家的家底,其中兩位兄長占著大頭,說難聽點,姨母的偏心,姜姒妗也能感覺到,再是給云晚意銀錢也不會給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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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意年少時經常出入姜家,她年少被困于內宅時,都是云晚意按住寂寞地陪著她,她越是知道云晚意喜歡熱鬧,越是記云晚意的好。
在她心底,云晚意是她表妹,但和她親妹妹沒什么區別,也同樣是她的閨中好友。
自幼相伴的情誼是旁的東西很難相提并論的。
姜姒妗剛得一筆財富,對云晚意自然不吝嗇,她清楚地知道京城的物價,讓賬房那邊劃了五千兩銀票給云晚意,這份銀錢不少,但女子家有時候是需要外物裝扮來撐著底氣的。
在京城,云晚意沒有根基,姜家同樣沒有,姜姒妗只希望這些銀錢能叫云晚意不要怯場,至少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能過得舒心。
云晚意對這一筆銀錢瞠目結舌,娘親才給了她二千兩,表姐一出手就是五千兩。
云晚意許久沒出聲,她在想,她到底怎么樣才能償還表姐和姨母一家的恩情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表姐嫁入了裴府后,說不得她都要靠表姐提攜,她有什么能幫表姐的
思來想去,居然只剩下不要給表姐添麻煩。
云晚意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有點苦笑,卻是無奈,她深知表姐決定的事情沒有改變的余地。
她必須得承認,表姐的這筆銀錢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她的拮據,她手中其實也存了一筆錢,都是這些年來姨母家給她的補貼。
手里的銀錢多了,但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會隨意花銷。
她深知,她如今能有底氣在京城往來都是別人善意的給予。
她最懂得珍惜一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