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寒風料峭的時節,除了女客院落的新娘們需要維持美麗,穿著比較單薄的白色衣衫,過往無論男女,都裹得挺厚的。
陸櫻看一次,就在心里罵一次。
真晦氣,活在這種社會上,就是坐牢,女性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能生在封建社會。
等她武功重修得七七八八了,她就去找個有志向有能力的女子,輔佐個女帝出來。
二人到徵宮的時候,并沒有碰上宮主宮遠徵,但是陸櫻現在明顯對這個徵宮非常感興趣,賴在別人院子里不走,邵香只好帶著陸櫻去找了管事。
那日陸櫻在宮門大門口鬧的事,這陣子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知道她如今算是客人,管事就給送上了茶點,讓她坐在院里。
來來往往進出的侍衛和下人往這一過,就忍不住想瞅她兩眼。
畢竟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剛到宮門門口,就把宮門的侍衛撂倒了一群的新娘,又當場拒婚在這作客留下。
據說,她還陰陽怪氣把少主和羽公子全嗆住了,實在是個猛人。
陸櫻自然發現了,周圍的人一路過就跟在動物園里參觀猴子一樣,但是她全然無所謂。
倒是邵香跟在她身邊,有點坐立難安。
陸櫻一手撐在桌上,懶洋洋地托著下巴逗她,那艷麗的眉目上流溢著笑意時,總是格外絢麗“邵小美人,腳底板踩上釘子了”
邵香性情稍顯內斂,面對陸櫻這頑劣的樣子,不知如何應對,委委屈屈低下頭“姑娘,您還拿奴婢打趣”
陸櫻“你說你們這個徵公子,得是個什么兇神惡煞又丑又壞的樣兒,才能給你們唬成這樣的啊”
邵香摸著良心說話“那那也不是。”
就在此時,冷不丁有一聲少年的嗓音響起。
“哼,既然這么好奇,不如來問我本人。”
陸櫻回首往那方看去,就見里院的那道門中,走出一道頎長的身影。
少年一身黑色的衣衫,外披大氅,銀絲繡線繡出縷縷繁復花紋,他額前有縷碎發,綁著一根抹額,抹額下是飛揚的長眉、狹長上揚的眼睛,生得清俊、氣質有些桀驁不遜,偏生又帶著股稚嫩感。
其實格外好看。
與丑半點不相關。
陸櫻淡淡掀唇“看樣子不用問了。”
這種一眼能看到底的小孩。
院間桌邊懶散歪坐的少女光看相貌,其實應該年紀很小,估計十七八的樣子,但她身上的氣質,總會讓人忽略這一點。
比起少女,她更像是個女子。
她烏黑長發挽著墮馬髻,發間簪著珠翠與新采的花朵,簪子上的流蘇垂落搖曳,同她牡丹花瓣的耳墜一并輕晃,那張臉,眉如新月,美眸似含桃花,水波瀲滟,紅唇俏鼻,是充滿攻擊性的那種美。
叫人看過一眼,便能經久不忘。
她身上那衣服和宮門為候選新娘裁制的白衣不同,一身艷俗的玫紅色衣袍,也不是那種輕薄的細紗,是泛著光澤的綢質,垂感好,上邊繡著大朵大朵嬌艷的紅牡丹,還點綴著大片綠葉。
紅配綠,大俗大艷,還不倫不類地罩了件黑色輕裘。
但偏偏穿在她身上,就是看不見俗氣,倒橫生一種清貴艷麗、嫵媚嬌美感。
好一朵人間富貴花。
宮遠徵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就是在宮門口和宮子羽不對付那個”
陸櫻沉默了一下,有點無語“我應該是有名字的。”
宮遠徵其實聽過她的名字,畢竟宮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陸櫻那事那么大動靜,早就傳遍了,但畢竟對他來說不重要,聽個樂子也就忘了“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