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他是個男人,不相信他就是地鐵上那個穿著女裝的女人,所以他帶他來這樣的地方,就是為了確認。
確認妝后的他,是不是和地鐵上那個“她”是同一個人。
把他的尊嚴踐踏得一無所有。
將他的秘密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下,遭受異樣的審判。
許蔚瘋狂地想逃,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被沈翰墨狠狠地按著肩膀重新坐下了。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許蔚動不了,他的手指幾乎陷進了他的肩膀里。
通過鏡子,沈翰墨默不作聲盯著他,沒有言語,沒有表情,但是眼底有一股隱忍勃發的狠勁。
留在會場里時刻關注著許蔚動靜的云暖暖,聽到了全新大瓜的消息。
沈翰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知道許蔚是他一見鐘情,瘋狂追求的那個“女人”了。
他現在居然帶著許蔚去了資深的造型師化妝師那邊,給他畫女性的妝容。
什么云暖暖簡直不敢相信,沈翰墨是真的能夠做出來這種喪心病狂的行為來。
雖然她曾經很想見到在沈翰墨得知許蔚就是他狂追兩條街的地鐵美女之后,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但當真的遇到了這一天,云暖暖忽然覺得還是永遠不要有這樣的一天到來比較好。
沈翰墨居然已經執著到這個份上。
可能比起直接暴揍他一頓,更讓許蔚無法接受的是,沈翰墨居然帶他去化妝。
他不僅要帶他去化妝,還要帶他穿上女裝。
云暖暖本來想要通知沈長亭一起過去,卻在臨時又有些猶豫了。
秘密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果他們兩個人現在貿然出現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看到了畫了女性妝容,并穿著女裝的許蔚。
不就直接看到了他的秘密了嗎
這可和上次在漫展上面的情況很不一樣,漫展上面沒人知道他就是許蔚,他可以自由變換身份出入在他們的面前,而他們都不知道。
現在所有人都切切實實看到沈翰墨在晚宴上,忽然發了狂一樣將許蔚給拖了出去。
云暖暖再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等于是告訴許蔚,我現在知道你有這么一個喜好了。
再三猶豫之下,云暖暖忽然變得有些躊躇,準備先不動作,靜觀其變。
沈長亭站在她身側,垂首看著她聚精會神吃瓜的模樣,他也同樣聽到了這些心聲。
眉頭微微一皺,沈長亭摩挲著酒杯,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造型店中。
許蔚的底子很好,皮膚也很好,不到四十分鐘的時間,臉上的妝容已經完成大半,再涂個唇彩就差不多大功告成。
隨著妝容的推進,沈翰墨的心也一點一點沉寂下去。
盡管許蔚現在還是西裝革履的樣子,還沒穿上女裝的他,已經初現地鐵時初見的模樣。
身材纖瘦,膚質白凈,眸光柔軟,臉上含著憤恨的情形。
很快,沈翰墨派去的司機就回來了,從門外帶回來一頂柔順的長假發。
看到許蔚的樣子,也只是當做什么都沒看到。豪門圈子里面很會玩,他們早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想要在沈翰墨這種人身邊做事,就要明白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千萬不要嘴巴犯賤到處亂嚼舌頭根。
通過司機的模樣,許蔚已經明白了,司機冷漠地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估計已經將他們當成是有那種癖好的變態了。
這種事就算傳出去,對沈翰墨的名聲也未必會好到哪里去。
如果傳出什么沈氏集團的沈翰墨出柜了,對他在公司里的影響也會很大。
許蔚擺放在膝蓋上面的雙手握得更緊了。
他覺得沈翰墨沒必要這么做,簡直是自毀他們雙方前程的一個行為。
“沈總。”
許蔚試著開口。
沈翰墨終于被這聲聲音給吸引住目光,偏頭看向他。目光還是冷的。